手背，就再也喝不进去了。
徐萤死死忍着，面上一点瞧不出，掰开饼干喂它。
耐心哄着：“吃点，豆豆你好乖，吃一点好不好？很好吃的，吃饱就好啦，没事啦，有我们呢……”
她自个都没发现，她嗓子是抖的，说到后头哽咽得接不上话。
梁伽年拍了拍她的手，希望她保持镇定。
灯下，老狗依然看得出年轻时的帅气模样，只是它带着那点曾经，衰老得令人心酸。
它很乖，不叫不闹，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一会儿瞅瞅徐萤一会儿瞅瞅梁伽年，像是要把来救它的恩人记住，最后，目光定在手机上——
那是它的主人，它的朋友。
手机那头的女孩泣不成声，老狗费劲地呜呜两声，像是在说：“别哭啦！以后都要坚强哦！”
像是在问她：“以后，你会记得我吗？”
徐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他们来的太晚了。
这条拉布拉多最后的时间里，是静静望着它的主人。
它的爪子亲昵地搭在徐萤手上，一直到最后，无力地垂下。
手机里的那个女孩很安静，像她的豆豆一样安静，她切断了连线。
而这里，这里有个女孩重新捧起老狗的爪子，嚎啕大哭。
梁伽年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单手轻轻给小姑娘拍着后心，另一手，落在老狗头上，摩挲片刻，做最后的道别。
“很老了……”他低下头，碰了碰女孩的耳朵，是个亲昵的安抚，哄着她，“也算喜丧，不哭，它坚持了这么久，走前见到主人了，小萤，这种事我们可能还会遇到，要坚强一点，你救了很多生命，这很伟大，我为你骄傲。”
哭唧唧的小姑娘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从没想过梁伽年会说这句话，她不知道原来他为她骄傲。
这停顿只是一瞬，随即更大的难过席卷而来。
为什么人要长大？为什么要坚强？为什么不能哭？
我不想长大。
小姑娘脏兮兮的爪子要擦眼睛，被师兄拦下，他用尚算干净的袖子揩去她的眼泪，耐着性子哄怀里的人，好像从来没这么拿她当小孩儿哄过，想把全世界最好都给她，只要她不再这样哭了。
哭的人心疼。

他们按照程序将老狗送走，天亮后会有人来装新门，他们再也联系不上那个女孩，梁伽年尽人事，给对方手机发了句话：【你得替它活在这世上，永远记得它，它就走的不孤单。】
女孩回复：【谢谢。】

徐萤蹲在楼下眼泪还是没止住，想起了她的小乖狗，掰着手指算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多久。
算清楚了又开始哭。
哭着站起来捶身边的男人，气咻咻地：“都你！！！”
梁伽年就跟那儿让她撒气，小鸡崽似的，能有多疼？
徐萤这一夜情绪起伏太大，把自个哭虚了，没两下子没劲了，两腿发软。梁伽年伸手牵住细潾潾的爪子，牢牢握着，低头问她：“带你回家好不好？”
乖乖点吧点吧脑袋。
路上又掉金豆豆，没声儿地偷偷哭，哭得男人不放心让她走，知道她是心里害怕，平日里挺能装的，可到底是二十来岁的小丫头，能不怕么？
他知道，她绝对不是怕自个得病死了，她那颗心里地儿没多大却记挂好多人，她田田，她汤老师，她田田爹妈，他家老太太，她在软件园交到的朋友，在经年交到的朋友……梁伽年估计陈钰都排他前头。
但他挺高兴的，高兴她记挂这么多人，有这么多牵绊，越来越像样。
他陪着她去帮冬姐关窗锁门，帮天仙关窗锁门，她说幸好他们都走了，不在北城。

到了楼下，手没撒开，直接把人领家去了。
徐萤到门口才发现不是她那栋楼。
梁伽年一脸平静把人推进去，先把外套脱了，意外瞧见里头是那件黑毛衣，他多瞅了眼，蹲在地上给她换鞋，再把人带去做消毒处理，多半句话都没有，徐萤哭懵了，立在梁伽年家淋浴间里搓了搓眼，乖乖去洗头洗澡，把脏衣服递给外头，接过师兄塞进来的换洗衣服。
是他的T恤和运动裤，贼长，踢踢踏踏出来被师兄拦在三米外，说我还没洗澡你挨太近，玩吧。
他进去了，留小姑娘在外头，可这儿有啥可玩的？一摞摞厚厚的原文书，梁伽年是个用这个杯子喝完水绝对不留超过五分钟，立马就要洗干净倒扣的主儿，和徐小姑娘那猪窝不一样，她啥也不敢碰，就这么呆呆坐在沙发上。
脑子里过的是里头的水声。
沙沙沙，
等水停了她扭头瞧，瞧见师兄弯着腰给刚才放过脏衣服的地板喷酒精，看他往洗衣机里倒消毒液，看他光脚过来拿走了她脏兮兮的鞋子。
“梁伽年……”小姑娘不想一人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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