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悠看着它在她面前化作碎片轰然散去, 缓缓收手。

　　“你倒是……”

　　“死不足惜。”

　　不过——

　　这位魂飞魄散倒不是她干的，她的术法算是很温和的那种，念着唬人的，最多会造成对方神识片刻混乱。

　　林悠悠抬眸往上看了一眼, 好似要透过秘境看透什么。倒是下得了这个狠手, 之前这位在秘境为所欲为的时候也不见“它”有丝毫动手的心思。

　　是不想她知道什么？

　　林悠悠回想起自己最后透过对方记忆看到的——飞升路, 下一瞬, 虚影魂飞魄散，除了这里还残有它的力量外, 什么记忆碎片都没留下。

　　林悠悠也没有管，可以说她知道了一些东西，也什么都不知道, 简直搜了个寂寞。

　　对她而言的有效信息也就是这秘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林悠悠抬手对着天空打了个响指，头顶巨大的一个阵法显现，在天空轮转一圈后, 什么都消失了，连带她自己。

　　众人只觉得身子一轻, 原先那种莫名的压力骤然消失。

　　他们只是面面相觑。

　　就……

　　完了？

　　。

　　而当事人林悠悠回到自己的身体, 只觉得铺天盖地的“苦”包裹着她。

　　“师姐……”祁如喻似有所感, 看着还未睁眼的林悠悠，能感觉到她的颤抖，额间还有冷汗划过。

　　这定是极为痛苦的。他抬手正要触及林悠悠的脸颊，打算将泛着湿意的发丝撩开, 林悠悠缓缓睁开眼。

　　祁如喻动作一顿, 默默收手。

　　“我没事。”林悠悠轻笑，视线划过祁如喻先前的伤处，还好没有留痕。阿橘从她识海出来, 落在她怀里，林悠悠此时的识海在翻滚，不适合呆在那里。

　　阿橘想不到林悠悠识海很乱，表面还这样风平浪静，明明难受是真的。林悠悠也真的狠，云天宫那十位也仅仅是狠到用自己的身体做阵基，而林悠悠直接用自己的神魂做阵基，它在一旁都害怕她把自己玩崩了，林悠悠神魂还是破碎的。要是完整的，怎么玩都没事。

　　林悠悠站起身，身上的衣服都凌乱的，别人也一样。她打量着现在的状况，现在已经是天朗气清，平静得让他们觉得这很不真实，地面的一片狼藉还彰显着此前的场面是多么惨烈。

　　藤蔓消失，连带卷起的黑烟都不复存在，林悠悠那个阵法清理得还是很干净的。

　　不过地上的坑坑洞洞还在，更有很多血迹在地上，浅浅淡淡的血腥味萦绕着他们的鼻尖，闻着这个味道，大家的身体状态本来就不算好，现在更是多了几分反胃感。

　　长老们纷纷下来组织秩序，玉清宗两位方清阁长老直接走到林悠悠他们那，看到各个弟子都在，虽然身上的衣物挂彩不少，气色不是很好，但是没有很明显的重伤，都不由松了口气。

　　“这次……”

　　“确实是麻烦。”他们可算明白了，上面恐怕是藏着这事，让小弟子们来试水的，小弟子们是死是活他们竟不在乎至此。可他们也没法跟他们说。

　　陆长老多看了林悠悠一眼，这些弟子里面其他都还好，林悠悠这也太明显了。

　　他也是见多识广，林悠悠这情况像是失了大量心头血，不由沉默些许。

　　“长老也不用自责，机缘是我们自己选的，什么意外也会有。”林悠悠注意到陆长老暗含愧疚的目光，意会道。

　　众人听到林悠悠的话，也纷纷附和，到底还是林悠悠护着他们，他们才能这样完完整整站在长老面前。

　　“我现在就是有点困。”林悠悠面露困倦神态。

　　她现在只想回去睡一觉，每次神魂修复都会困。而且这对她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归结原因就是剧情如此。再弯弯绕绕一下，又不知道要多久。

　　陆长老怔愣，他看出林悠悠现在的实力，林悠悠现在好像已经是元婴境了，按理说不会说困这个字的，果然还是出事了。

　　“那……好，如喻，等下出去后，你直接带着你师姐去休息，如果有与你师姐有关的什么事，我们会处理。”陆川临点点头，侧眸看着祁如喻吩咐道。

　　“好。”祁如喻应着，余光却是看向林悠悠。

　　林悠悠得到了陆长老的点头，放松下来，应该没别的事了吧。还没过一秒，她注意到一道强烈又刻意的视线，转头看去。

　　那是洛夕澜的视线，她这么一看，直接看到了对方露出的有些不可置信的神情。

　　林悠悠：“？”

　　洛夕澜很快掩饰自己失态的神情，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洛夕澜问道：系统？

　　系统：是的，她身上也有系统。

　　就是窝在林悠悠肩上的那只猫，洛夕澜应该也看不见，它没说那个系统在哪儿。如果它不跑出林悠悠的识海，它也发现不了。

　　在得到了系统的再次确认后，洛夕澜低头看着地面的坑坑洼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难怪。”林悠悠八成也是靠着系统走到这一步的，倒是比她好运得多，早她这么多在宗门出名。

　　系统突然提醒：林悠悠的那个系统是曾经从我身上分离出来的，曾经我数据库出过bug，把它剔除了出去。

　　洛夕澜：什么？

　　洛夕澜：那能收回么？

　　系统：……收回不了。数据库出现了异常，已经找不到bug出现的原因了，应该可以吞噬。林悠悠的命格是真的，有这个命格护着，暂时没有办法。

　　系统：除非命格交换完毕。

　　系统也明白了当初绑定林悠悠命格会这么顺利，到底他们俩系统有联系，哪怕那个bug已经算是独立的个体。

　　洛夕澜：嗯。

　　洛夕澜：只是没想到林悠悠走到这一步也是靠别的。

　　就像是她努力执著这么久，结果那个人也是作弊的，就很好笑。

　　系统：……

　　系统没有回话，它觉得林悠悠对待那个bug像是养宠物。

　　现在单靠洛夕澜也不行了，正好它在那个紫影粉碎这一切之前回收了一大波能量，它看向了云天宫位置。

　　。

　　“你想要力量么？”黎望山看着云天宫长老对云忝瑶等人嘘寒问暖，内心只觉得不公与愤懑，一下子听到这么一句话，带着蛊惑，又显得格外诱人。

　　“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这个声音在此前还救过他，不然也不会只有云忝瑶一人跌入那个鬼地方，不知怎的，他下意识选择信任。

　　“我想。”

　　［那好，请跟我签订契约。］

　　［你所憎恶的，都会被你踩在脚底，只能仰头看着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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