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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空望过她转头,“自己取吧。”
温水水说,“我想跟你姓。”
跟他姓,他本姓萧,萧是皇族姓氏,平民不允许姓萧,否则就是忤逆。
他叫元空,元这个姓沾了佛性,她用这个姓去报仇,更是不妥。
再有就是他外祖杨氏,随母姓,她姓杨倒是可以,天下杨姓不知有多少,也不会有人发觉她的身份。
元空那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好一会才道,“姓杨吧。”
温水水歪头,“既然给了我姓,名难道都不能施舍吗?”
元空只字不发。
温水水没有一点恼怒,她弯起眼道,“落溪,我想叫杨落溪①。”
元空手指僵硬,倏地直起身离开。
温水水抚摸着腰边字纹,笑倒在床头。
——
朝廷下派的人着实墨迹,汴梁这边的病几乎根治完,就连江都也在汴梁刺史和周宴送去物源和人手后隐隐有好转的趋势,等工部的人抵达江都,那批赈灾款下发后,没多少老百姓感激他们,江都刺史更是上书奏折痛批工部这帮人为国之蛀虫,并将所有功劳悉数归给汴梁刺史。
这事儿闹得太大,温烔想压下去,可总有人不会让他如意,那本奏折入了西京根本没过他手,反倒进了三皇子府邸。
萧承勋这人就是个不嫌事大的,他还有几个月就要及冠,他母妃是宫婢出身,论身家背景自然比不得萧笙祁,萧笙祁背后有林家和温家,只这两个就够萧承勋头疼的,这个时候江都有事,那简直是个让温家吃瘪的好时机。
那封奏折被他直接承给了陛下,江都的事让陛下夜不能寐,这么几年工部尚书没做出几件实事,如今身为朝廷命官,还比不得一个地方刺史,他还是温烔提上来的,陛下自然火大,隔天上朝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温烔和工部尚书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更是当场削了工部尚书的职,把汴梁刺史提进工部做了尚书。
从刺史一越到尚书,这位新任的工部尚书埋没多年,终于在朝局中有了姓名——崔琰。
崔琰本是西京人,原先也算得上是个鼎鼎有名的才子,可惜这位才子恃才自傲,从不屑与人同流合污,孤高的人要不然会被人捧着,要不然就会被排挤,崔琰就是那个被排挤的,和他一起高中的温烔坐到了宰相,而他却只能蹲守在汴梁那样的小地方。
这十几年过去了,他也变得比以往通人事,知道人情往来,能和朝丹寺的和尚打作一团,也能跟市井商户称兄道弟,甚至愿意向远在江都受难的百姓伸出援手,这是他活了小半辈子得来的道理。
所以他懂的,功劳不能独占,他得了应得的,其他人也要有回报,这样才能长久来往,互惠互利。
崔琰上京受封时,特意叮嘱了周宴和元空,他会在陛下面前提一提他们。
元空没当回事,但是周宴是个机灵鬼,他在崔琰面前自贬为奴,直说都是他主子杨落溪差使他这般做的。
杨落溪是谁崔琰没在乎,他只需要一个帮手,杨落溪或者周宴都行。
是以,他在陛下面前着重夸赞了杨落溪的慷慨,以及元空是如何费尽心力解救全城百姓,乃至全江都百姓。
纵有再多怨念,元空也是有功德的人,陛下自不可能不召见。
十一月中旬,西京有圣旨传送到汴梁,让元空和杨落溪入京面圣。
——
入西京已在十二月,这边的冬日格外冷,地上铺了层冰,屋檐高瓦也落满雪,宫墙上的青苔都被冻的发黄,温水水跟着前头太监走,元空就在她身侧,神色淡然。
她还是受不了西京的冷天,走这么长路手脚冰的伸展不开。
等侍卫走过,她慢慢朝元空挪近,伸一只手到他袖中,果然热气氤氲,那点子冷都散没了。
她一探进来,元空的步子愣停,她无声道,“我冷。”
元空眉尖皱起又无奈的平展,她便得逞般的对着他软绵绵笑。
他只眼观鼻鼻观心,比前面的太监还本分。
他们走进宫门里,温水水把手拿回来,小太监领着他们到宣德殿前。
随后他苟着身退到一旁,一个年老的太监走上前略过温水水站到元空跟前弯着腰道,“奴才许多年没见着大殿下了,您过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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