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搭帐篷。
近处没什么吵闹声,先来猎场的宫人已替各位主子搭好帐篷,供各宫的娘娘入住。
姜千澄的帐篷与皇帝的帐篷,离的不算近也不算远。
边关战事已提上议程,皇帝周边围了的一圈,都是武官和文臣的帐子,看了倒也能称得上一句为政勤勉,出来打猎也不忘政务。
不过姜千澄刚进帐篷坐下来,沈放就派人来问,今晚是她去他帐子,还是他来她这里。
荣福一脸殷勤地等着姜千澄的回答。
姜千澄抿紧唇,不知该如何回这话,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的崔贵妃,犹豫半晌,终是道:“那我去陛下那里吧。”
宫妃们的帐篷一个挨着一个的,若是皇帝来,不肖一盏茶的功夫,附近的妃子都会知道。
要是他二人再闹出什么动静......
姜千澄丢不起那个脸,道:“陛下可否说让我什么时辰过去?”
荣福摇摇头,狗腿似地倒了杯茶,递到姜千澄手上。
他道:“没说,您早去晚去都不碍事,奴才给您和陛下把沐浴的水备好。”
姜千澄耳际微红,眼珠微微动了下,示意他身侧还坐着一人呢。
崔贵妃眉眼含笑,握住姜千澄的手,道:“无事的,陛下宠爱姜昭仪,姐姐我看在眼里,也替妹妹高兴。”
闻言,荣福面色一冷。
自打荣福干爹抱病,从掌事一位退下来,荣福就全权接任了大太监一职。
大太监背后是皇帝,他的态度,便是皇帝的态度。
眼下荣福对崔贵妃冷冷淡淡,一个眼风懒得给,一句话不想搭理,那态度可以用以下犯上来形容,比之他对姜千澄的狗腿劲,态度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其实之前,姜千澄也有察觉到,荣福对崔贵妃极其的轻漫。
而在宫宴上,崔贵妃作为位份最高的妃子,常常陪伴在皇帝身侧,皇帝却极少与崔贵妃说话。
二人貌离神合,不甚相熟。
怕是他二人有过什么不好的过往。
崔贵妃也没在意,起身揽住姜千澄的胳膊,带她往外走去,道:“妹妹大病初愈,姐姐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来看看,可还喜欢。”
帐篷帘子被揭开,只见远处草坡上,马奴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待走进细细一瞧,那匹骏马四肢矫健,毛发纯正,修长的颈项,柔顺的鬃毛,无一不召显着这是一匹上好的骏马。
它走到姜千澄面前停下,抖了抖鬃毛,鼻子里呼出湿润气息。
姜千澄手抚了抚它的额头,看它身子比一般雄性的烈马都矮上半截,问崔贵妃:“这是匹雌马?”
崔贵妃扯过缰绳,扬目笑道:“是雌马,本宫先前听妹妹说过,妹妹少时常常和自家表兄弟们出去赛马,便估摸着妹妹骑技定肯定精湛,正好借着出来打猎的机会,把这匹马送给妹妹,你瞧若是中意,就收下吧、”
姜千澄含笑抚摸马的头,听完这话,手缩回袖子里。
她摇头道:“这哪里行?贵妃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如此珍贵的礼物,还请娘娘收回去,妹妹受不起。”
崔贵妃摇摇头,一拍马身,温和笑道:“所谓好马配好鞍,妹妹骑技出众,定要配上这样一匹好马。你也不用与我客气,我那里还有别的骏马,到时候你我二人正好切磋切磋。”
二人又是好一番拉扯,姜千澄摇摇头,无论如何也不愿收那匹马。
正逢此时,身后山坡上响起一阵嗒嗒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扭头,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奔驰而来。
残辉照落,照得它一身血红色。
那雌马生的魁梧高大,四蹄不沾地,疾驰而来,宛如一阵疾风,额间几绺深黑色鬃毛,染在雪白的肌肤上,让它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而山坡与残阳交汇的尽头,同样立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剽悍健壮,豪迈高大。
马背似龙脊,飒沓如流星。
马俊,人更俊,那男子高高在上坐在马背上,面如冠玉,俊美无俦,勒住马蹄朝下看来。
风吹山草滚动,残阳如血,姜千澄隔着长风与沈放遥遥对望。<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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