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姜千澄却是另一幅心境,心肝揪成一团,虚弱地望去一眼。
卫太医收拾药箱道:“不用了,娘娘脉象正常,并非有喜的征兆,觉得胸闷或者腹部难受,怕是最近野肉吃多了,不习惯,饮食应当清淡一些。”
好似一盆冷水从天而降,瞬间浇灭众人心头的喜悦。
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满殿静谧中,姜千澄道:“您再来给我诊诊,我的脉象浮动,和从前并不相同。”
药理医术姜千澄也略懂一点,她醒来发现自己干呕,就给自己探了一脉,明明是滑脉,为何卫太医说她未曾怀孕?
但姜千澄也不敢下定论,她只略懂一些皮毛,自然无法和日日在御前走动经验丰富的太医比。
卫太医转过身,眉头拧紧,过了会,才长吐一口气,道:“成,那臣再来给娘娘诊一脉。”
他将手绢洗净后,轻轻放到姜千澄手腕上。
一时间,全帐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的指尖,等待他的诊断。
帐篷内安静无比,外头草场上的喧闹声,影影绰绰,透过帐篷传进来。
姜千澄胸口起伏,抬起眼,盯着对方的额头。
她知晓卫太医其人——
之前有一次,皇帝给她送避子汤,姜千澄假装喝下后,扮作肚子疼,请卫太医来诊脉。
卫太医当时接过她的帕子,闻了闻上面的汤汁,当着皇帝的面,直言不讳地说出了那是避子汤。
想必如此耿直的人,定不会有所欺瞒。
一滴汗,从青年额头上渗出,他抬起眼,目中有怔忡之色,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如此反复几次。
姜千澄攥紧被子,问:“如何?”
卫太医收回手,扬眉笑了笑:“微臣说了,娘娘无事,也未怀上身子,只是普普通通受了惊吓,不要多想。”
姜千澄问:“真的吗?”
“真的,这话,就是您再找几个太医来看都一样,您确确实实没有怀身孕,”
青年站起身来,将药箱背到肩上,作揖道:“无事,微臣便退下了。”
姜千澄盯着他,半天才道:“是我多虑了,有劳卫太医了,碧荷,送卫太医出去吧。”
碧荷躬身应诺。
等她送完人回来,见姜千澄安静地坐在榻上,阳光透过帐顶,稀稀疏疏落下。少女雪肤樱唇,眉目清透,清晰可见纤毛。
账内除了魏径,其他人已被她打发走。
碧荷坐到榻边,替姜千澄披上一件外衫,安慰道:“娘娘,您别担忧了,您年岁还小,陛下又宠爱您,不怕日后怀不上身孕。”
姜千澄眉头紧锁,显然没听进去,对站在一边的魏径道:“小魏公公,你可知这附近除了太医,还有别的可以诊脉的大夫吗?”
魏径思索了片刻,问:“娘娘不相信卫太医所说的话?”
姜千澄点头:“我心里不安,怀疑他骗我。”
与其说不相信卫太医,不如说她不相信皇帝手下的人。
梦里的种种萦绕在姜千澄心头,挥之不去,仿佛身临其境,她一闭上眼,还能回想起被沈放用铁链扣住手腕,囚在宫殿里的场景。
姜千澄满心惶惶,心下烦躁,双手抵着面,摇摇脑袋,试图将梦里的邪祟驱逐出去。
梦是梦,现实是现实。
沈放绝对不会变成梦里那样的人,对她干出那等事......
可姜千澄做不到完全相信卫太医。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姜千澄向来心思如发,一眼,就观察到对方今日的举动很是反常。
魏径出声:“娘娘,此处乃皇家猎场,方圆几十里地都没有山村,大夫恐怕不好找,但奴才出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别族随行的大夫来。”
眼下,也只能将就这个法子了。
姜千澄无力地点头,道:“你去吧。”
魏径退出去后,姜千澄背靠在枕头上,柔声问碧荷:“我从猎场中昏迷后,一共睡了几天?没醒来的这段日子,可有发生别的事?”
碧荷道:“娘娘睡了三四天,并未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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