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王妃不梳妆完结+番外大结局》在线阅读 > 正文 第20章 . 决断 她需要一碗汤。35
六月盛夏,她穿着暖阳色,只为让自己暖些。
魏珣本微微扬起的心意,瞬间便又沉了下去。
两人再无言语,小半时辰后入了宫门。
*
昭宁殿中,德妃已经等候良久。
昨日,郑嬷嬷回宫同她说了王府中事,尤其是杜若对魏珣的态度。她为人母,自是心疼又气恼。本想即刻传了杜若前来,但念及时辰已晚宫门下钥,便勉强忍至今日。
只是她性子一贯仁厚绵软,如今一夜过去,气已消了大半,又素来畏惧荣昌长公主,加之此刻见了杜若,见她眉心金钿,发髻高挽,分明一副为人妻者的端庄模样。又见魏珣,亦是风姿迢迢,精神奕奕,便也半点苛责都没了。
只拉着杜若的手,轻拍道,“瑾瑜这些年一直在边关,性子难免粗了些,本宫亦不曾好好教导。他若哪里做得不好,尽管回了本宫。本宫替你训他。”
杜若半跪在德妃身边,点头道,“好,谢母亲。”
德妃甫一闻言,原本搭在她手背的手忍不住轻颤,连着眼眶都发红,声色里满是抑制不住地激动,“好孩子,你叫本……你唤我什么?”
“母亲啊!”杜若抬眸笑道,“是妾身逾矩了吗?”
“不不,母亲喜欢的很!”德妃终于忍不住滚下泪来。
天家婆媳,竟也能听到“母亲”二字,她如何能不感动欣慰。
“母亲欢喜便好!”杜若伏身而拜,恭谨叩首。
她今日盛装前来,一声“母亲”,当是还了前世德妃对她的恩惠。
魏珣举兵反出邺都的头一年,魏泷只是软禁了她。但她到底心力难支,尤其是知晓两位兄长连着整个暗子营皆因魏珣而死后,整个心神皆已散去,生产之时艰难万分,是德妃带人从宫中赶来,救了她们母女一命。
杜若念及前世,突然有些恍惚。
初时,魏泷确实未曾苛待于她,甚至知她有孕在身,还派了医官照看。或许觉得她与腹中孩子尚有价值,可如今想来,却又仿若不对。若将她与孩子作为引魏珣归来的棋子,如何还未待她生产,便撤走了医官女使。那分明就是要她自生自灭,毁于笼中的意思。
自被软禁,除了第一次魏泷于王府审问,后来便再也不曾出现。即便她产下孩子,催信至燕国,魏珣宣称拒还兵符,永不回朝,魏泷也不曾出现过。是凌澜来告诉她的!
脑海中叠影千重,一想起便是疼痛欲裂。即便她有心思考,又觉钉木封窗的声音响起。一时间整个人摇摇欲坠,神思混乱。
“阿蘅!”眼见她倒下去,幸得魏珣在侧,一把扶住了她,“哪里不舒服吗?”
“传太医!”魏珣冲宫人道。
“妾身无事!”杜若缓过劲来,“许是昨夜不曾睡好。”
“让太医把一把脉。”德妃亦走上前来,慈和道,“许是有事呢!”
“母亲!”魏珣闻言,不由蹙眉道。
“喜事!”德妃剜了他一眼,“不怪王妃恼你,如此心大,整日心思都在哪里!”
杜若也无法再开口,直接垂下了眼睑,由着一众人将她扶在了偏殿卧榻上。
太医来了又去,自是没有德妃想要的喜事。然德妃却依旧欢喜开怀,开了库房,将准备多时的血玉莲花镯给了杜若。
边给她套上边道,“这是母亲的陪嫁,苍山海氏乃二等小族,比不得陇南杜氏,你莫要嫌弃。”
“但海氏有祖训,莲花镯只许嫡妻,若非母亲入宫为妃,享了皇恩雨露,也是得不到这镯子的。如今便给你了!”
“谢母亲!”杜若看着皓腕上那个暗光流转、触手生温的镯子,蓦然想起前世这镯子最后的去向。
凌澜来告知了她消息后,便也是这般轻柔地抚摸着她的手,抚摸过镯子,温言道,“你是他妻子又如何,天下人都认你是信王妃又如何?他还不是弃你如敝履!”
然后,杜若便自己摘下了镯子,掷地碎了成两截。
可笑的是,凌澜居然把它捡走了。
“你捡的,是我不要的东西。”
她想,即使从没未被真心对待过,她也不曾输过。
第22章 . 谢蕴 彼时,谢蕴亦躺在他怀中。……
魏珣被大监传去了重华宫,说是陛下醒了,听闻他在昭宁殿,想见一见他。
既然只传了他一人,杜若便只能留在昭宁殿。德妃喜爱她,絮絮与她聊了许久,她本就寡言少语,大多时间只静静听着。
晌午时分,魏珣依旧没有回来,杜若以府中尚有闲事需要打理,正欲起身告辞。迎面却见得两人正莲步姗姗而来。
是凌澜和谢蕴。
谢蕴乃国舅谢颂安的侄女,亦是魏泷如今的侧妃,若按前世轨迹,魏泷登基后便将封她为后。
上一世,杜若不曾与谢蕴有过交集。只听闻是个淡泊清贵的女子,相比她的姑母谢皇后,要更坚毅些。只可惜父母早亡,便一直收养在谢颂膝下。而魏泷宠爱凌澜,谢蕴曾受了不少冷落。
杜若记得,上一世杜氏满门抄斩,唯独三哥不是因为魏珣之故,而是因为面前的谢蕴。
那是永康五年,亦是自己被软禁的第一年,杜氏阖族还未受到牵连。却先出了三哥的事。
彼时,杜有恪不舍胞妹有孕在身,却孤身被囚,想着与魏泷年少同窗的情谊,进宫求他,许杜若回太尉府安胎。
却不想,求情未成,却被发现赤|身|裸|体躺在了玉华宫的寝殿中。
玉华宫,乃历代皇后宫殿,便是谢蕴之所。
彼时,谢蕴亦躺在他怀中。
故而,杜有恪被问斩的罪名,并不是后来的杜氏包藏祸心,而是对国母不轨。只是如此罪名,自不能昭告天下。
这些原都是德妃告知的。
三哥出事后,德妃念及姻亲之故,连夜派人乔装而来,让她拿个主意。
然而她有什么办法,若是暗子营在手,当是有几分胜算。
此刻杜若这般想来,便觉可疑,她三哥虽风流之名在外,也确实流连花丛,但说他不轨皇后,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信的。
只是那时,她来不及思虑这些,只庆幸三哥法场被救,直到后来杜氏阖族被囚、抄斩,她都告诉自己,杜氏还有一个人活着。
却不料,她的三哥,为了她,于永康八年又重回虎狼之地,白白丢了一条命。
她隐约记得,三哥潜伏信王府的时候,精神已不是太好,当是中了极重的昏睡药物,然后又被人强行解了药性。
有人不想他回来送死,有人却一定要送他回来赴死。
而三哥一入信王府,便被伏兵抓获。
伏兵——
如此当是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踪。只是他们兄妹未曾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已是生死相隔。
杜若一日之内,想的实在太多,便又觉昏胀之感上涌,只勉励压制着记忆,同面前二位平礼见过。
谢蕴果然如前世那般,淡然而平和,并不因杜若正妃身份而过多示好,见完礼便在德妃身侧坐下。
凌澜还未正式入端王府,想来是进宫请安的。
一时间,三人接围着德妃而坐。德妃自是觉得各个都好,只频频交代她们好生照料自己,与夫君和睦相处。
时值侍女正端药膳上来,谢蕴便熟稔接过,服侍德妃用下。杜若在一旁静静看着,谢蕴如此精心侍奉德妃,当是德妃与魏泷母子情分深厚。
也是,当年即便魏珣反出都城,魏泷仁孝当先,亦尊德妃为太后。也是因为此间身份,德妃亦庇佑了自己一年多,只是后来许是处境艰难尴尬,便也未再出现。
杜若待德妃用完膳,终是起身辞去。此间三人,她都不想多见。
德妃无法,只命人好生送她离去。
出了昭宁殿,杜若方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就着茶茶的手往宫外走去。
茶茶见她一脸疲色,只嘟囔道,“郡主晨起精神还好,怎么才这半日便这般疲惫?”
“歇一歇便好了!”今日见了谢蕴,她对当年之事多出几分疑虑,只是她根本无法集中神思思考前生种种,一旦想起便是如刺锥心。
她叹了口气,亦觉自成婚以来,身子愈发不如从前。心病难依,坏了精神才累的身体也不好。当不能这般下去,不然再吞下那绝嗣的虎狼之药,自己半条命便该没了。
这样想着,她亦开口道,“吩咐下去,这段日子药浴不要断,再让医官来瞧瞧,开个方子,我补一补。”
得了这话,茶茶自是连连额首。
午间阳光虽烈,然甘泉湖畔垂柳依依,现出几分清凉,主仆二人沿湖走着,倒也惬意。
“妹妹!”背后声音打破这惬意。
杜若懒得回头,只待那人提裙匆匆追来,方才顿下脚步,瞧了她一眼。
“妹妹!”凌澜微喘着气息,一张如玉面庞因奔跑现出两末红晕,额上有细细的汗珠渗出,鬓角亦不甚规整,发间箸钗更是摇摇欲坠。饶是如此,也难掩她天生姿容。
只是,细细瞧去,竟是清减了不少。
“皇宫内院,姑娘还是还是唤我一声诰命吧。”
“小女见过王妃!”凌澜愣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
“何事!”
“妹……王妃,妾身有一事相求。”凌澜“噗通”一声,竟直接跪在了杜若面前。
“可是想要入王府?”杜若也没多少吃惊,只笑道,“信王府!”
“王妃聪慧,望王妃成全!”凌澜伏在杜若脚畔,一双明眸早已莹莹含泪。
“非我聪慧,原这是你第二次跪了。”杜若拂开她的手,退开了些,“追求所爱没有什么错。可是你为求一爱,屈膝而跪总是不好。你乃博郡凌氏独女,当有些风骨。”
“妾身不觉得为爱求人,失了风骨。”
杜若不欲与之多言,只道,“那你也不该求我!听闻令尊已经与端王定了你的亲事,或退或求,如何轮的到我做主。”
“王妃、王妃不是说要为殿下纳新人吗?昨日在昭宁殿中,妾身听掌事嬷嬷说了!”
杜若简直要笑出声来,兀自揉着酸胀的脑仁,耐着性子道,“你这身份,真有此心,便该去求信王殿下。他与端王殿下兄友弟恭,开口要你,许会成功。”
凌澜沉默半晌,终于颤颤起身,“妾身求过了,便是今日在这皇宫之内,殿下他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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