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来者形貌,确实对方是个年轻男子,这才终于安心——上山参拜的多是各家的太太小姐,青年公子没几个耐得住性的,周成辉是有备而来,旁人可没这闲工夫。
程栩当然更不可能,他那病病歪歪地岂能上山?本就是个半瘫,再一摔,恐怕这辈子都站立无能——阮林春还不值得男人对她如此。
计议已定,阮林絮正要出门,谁知崔氏听完讲经回来,见只有她一人,皱眉道:“你姐姐呢?”
阮林絮心想这下更妙,让崔氏亲眼见证她女儿的丑态,恐怕崔氏回去就得上吊——不费吹灰之力便为娘亲腾出了位置。
阮林絮于是欣然挽起崔氏的胳膊,“正好,我也想见姐姐,和您一起去找吧。”
36. 真相 她的生母,正是老爷豢养在外边的……
阮林春看清来人相貌, 方才不情不愿收回那些毒针,“你怎么来了?”
程栩站在艳艳梅林里,还真有几分人比花娇的味道, “佛寺又不是你家开的, 我为何不能来?”
阮林春:……
她对程栩并没什么意见,不过, 适才自己正在想他,他就冷不丁出现, 是个人都会吓到好吧?
而且, 想到程栩在梅林里藏了多久, 她跟知客僧说的那些话保不齐都被程栩听去了, 在他眼里,自己必然是个肤浅喜欢炫耀的女人……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阮林春用生闷气来掩饰脸上的窘迫, “行事鬼祟,藏匿行踪,乃宵小之徒所为。”
程栩笑道:“我若是宵小, 此刻你已遭不测了。”
难得见阮林春这样失态,总以为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没想到她也有女子胆怯卑弱的一面, 程栩感到饶有趣味。
随即他就知道想错了, 阮林春轩起秀眉, 晃了晃手里的银针, 反呛道:“你若真是宵小, 此刻已成半个废人。”
那针头涂抹了她从草药里提炼的毒汁, 为的便是以防万一。阮林絮今日上山的情状着实古怪,她不能不多留个心眼。
程栩揉了揉膝盖,叹道:“我本来也是半个废人。”
他渐渐摸熟了阮林春的脾气, 知道爱妻吃软不吃硬,这会子提起自己的腿伤,正是示敌以弱。
阮林春果然心软了,卷起裤腿瞧了瞧,只见脚踝和膝盖果然有些浮肿,忍不住埋怨道:“等天暖和些,几时来不得,偏赶着今日!”
程栩望着她,声音低柔的道:“但,若换了别日,未必能遇上你。”
阮林春手上一滞,却还是默不作声为他涂上缓解酸痛的药膏,心道这人是不是过年吃多了松子糖,愈发甜嘴蜜舌起来了——让她怪不习惯的。
犹记得刚见面时程栩一脸傲娇还不肯让她治病的模样,几曾想两人能这样对谈如流,当真是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程栩攒眉忍受那药膏的浸浸凉意,心里知道阮林春有些怨他添麻烦,于是陪笑道:“好在,今日也并非全无所获。”
他踢了踢身旁树下一个麻袋,里头闷哼一声,显见得是个大活人装在里头。
果然如此,就知道阮林絮不会与她善罢甘休,阮林春虽然并不怕这些鬼蜮伎俩,可程栩先替她出手,倒也省事。
只懒懒问道:“是谁?”
“周成辉。”程栩素来清澈的嗓音里难得带上一丝冰冷之意,他也想不到这人居然还不肯死心,一而再再而三来寻阮林春的麻烦。
“你什么时候发现他的?”阮林春问。
“一刻钟前。”
彼时,阮林春还在听那知客僧吹嘘护国寺的各色古迹,一面大肆炫耀自己送的那株梅花,程栩便发现梅林里还潜伏了个探子,于是一路逡巡,终于将他逮住。
阮林春:……
所以,自己说的那些话当真被未婚夫听去了,好羞耻……话说,这两人的目的根本一致吧?一样是偷窥,不过程栩比周成辉多了几分光明正大。
算了,反正要结婚的人,看两眼也不会少块肉。
程栩当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周成辉那是要害人,他则是按捺不住相思想见心上人一面——爱情是无罪的。
所以执法起来也是理直气壮,“你打算如何处置?”
他又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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