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算，她身上的钱，根本不够花。

　　虽然这里的摊位，遍地都是钱，只苦于她没有成本。

　　问好不好卖，看这些来进货的男男女女们，几乎是提着袋子来，根本都不用挑的，将牛仔裤，棉衣，保暖内衣等。

　　几乎是一袋一袋子的装着走，就知道特别好卖了。

　　“嫂子，有看上的么？”

　　沈星文生来就家庭条件好，哪到过这种市场里，被人挤咸菜一般，这里挤下肩膀，那里踩下脚后跟的，还有注意着前面的人，别提多狼狈了。

　　温玉婳点点头：“我想再看看。”

　　她都开始服装生意了，既然入了这个行业，就是开始经营牌子了，她打算少赚点快钱都行，得选料子和款式都好的，然后去撬开晋阳那边的服装市场。

　　*

　　这边除了有一堆一堆堆着的批发摊位。

　　也有比较高端一点的批发店铺，这是有单独试衣间的，里面配有镜子，虽然也是走批发，这种明显装修过的店铺里，卖的衣服批发价都不便宜了。

　　温玉婳看中了一套特别厚实的棉衣，下面搭配的裤子也是很厚实的，里面有羊毛。在外面冻得通红的手，摸着毛就能感觉到暖和和的。

　　温玉婳问：“这种一套，怎么卖？”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一开始还在昏昏欲睡，看她开始问价，热情上来招呼客人：“老板，这种棉衣里面都是羊毛，可暖和了，这种单拿是70块钱一套。”

　　温玉婳问：“要是批发呢？”

　　那老板娘沉默半晌道：“如果你能一次性拿到50套以上的话，能给你50块钱一套。”

　　50块钱一套，50套一起拿，就得是2500块钱，她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没这么多钱。

　　温玉婳就是不用想，这种时髦有款式，又暖和的棉大衣，在晋阳那边应该是有市场的。

　　但是她成本又不够。

　　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后面又换了好几家店铺，直到她终于看到了男人身上穿得这种时髦大衣，她几乎看得眼睛都走不动了。

　　这种时髦大衣，看秦烨霖穿多显身段就直到了，南都市那边是能吃得下高端服装的。

　　温玉婳问了问价格：“老板，这种大衣怎么卖？”

　　这次店铺老板是个男老板，闻言根本没多少招呼客人的自觉，只道：“120块钱一件。你要多少？”

　　20件就2400块钱。

　　这种衣服，只走高端，她拿过去卖再多只能定到150-180块钱。

　　普通工人差不多半年的工资，几个工人会来买？

　　只能针对高级干部，老师，或者是铁路局那边的有钱人来买。

　　温玉婳不打算全部进这种高端大衣去卖，但是摊位上，需要撑牌子的服装，这种大衣可以拿几套。

　　“你买不买？”

　　温玉婳笑了笑问：“老板，这种大衣多给你拿点，有优惠吗？”

　　那老板戴着眼镜问：“你能拿多少？”

　　温玉婳比了个10，就是10件。

　　人家都不带松口的，10件衣服不能少，都是120块一件。

　　沈星文在边上看得郁闷，他霖子哥有多少钱，连霖子哥自己都没数过，可霖子哥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差钱吧。

　　可嫂子，愣是一口没开口让霖子哥帮忙啊。

　　秦烨霖摸了下衣服，感觉料子还行，跟他身上的款式有点相同，不过他衣服是他在沪市的表姐给他寄回去的，他具体也不知价格。

　　但是一百多一件衣服，其实很好了。

　　他见媳妇儿眼睛都定在上面了，价格又讲不下来，温柔地哄道：“你在这边，能待几天？”

　　温玉婳跟老板最后杀价，终于说到，她能一次性拿上20套的衣服，能给她优惠。

　　就是有一大半的衣服，必须要在这里拿。

　　温玉婳又问了店里还有没有别的款式。

　　老板神神秘秘从里面拿出两件鸭绒服，都是一百多一件。

　　还有羊毛衫，羊毛大衣，还有厚实的长款毛衣，款式都非常时髦。

　　温玉婳心动了。

　　最后价格讲到了大衣90块钱一件。

　　这样她拿回去，就有不少利润可赚了。

　　只是20件大衣或者鸭绒服一拿吧，90块钱一件都是1800块钱了。别的都拿不到什么了。

　　温玉婳在想着要不要换成便宜的衣服回去，听到秦烨霖的话，她想了想道：“我这次出来的时间是一个星期，在路上耽搁了两天，我还能在这边待2天了。”

　　秦烨霖忽然对她露出一口大白牙：“那够了。走吧，”

　　“走去哪里？”

　　“去鹏城。”

　　*

　　鹏城此时还是傍晚，几个男人，外加一个一脸兴奋的红衣青年沈星文。

　　再有一个，就是被拉来凑数的温玉婳。

　　此时几人就蹲在大排档外，刚吃过晚饭，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梳着大背头，穿着大裤衩宽松的大卫衣，一抹下巴道：“霖子，你们确定能吃得下这批货吗？”

　　“是什么货？”

　　那大背头中年男人道：“是一批收音机，和一批劳力士手表。”

　　温玉婳听得心都颤了下。

　　她瞄了下秦烨霖手腕间的劳力士，心底想，现在劳力士不是不在普通人间流通吗？

　　一块劳力士手表，几乎相当于一套房。

　　尤其秦烨霖手上那块金钻的劳力士，那就不是普通的劳力士，它是限量版，别说普通人间没有，就是有背景的都拿不到。

　　温玉婳这才想起来，她在南都市公园外看到那辆领导车上，最后一个上去的青年，多半就是秦烨霖了。

　　她还想着，到这里后，没机会再见到这种手表了呢。没想到，人家说一一批货。

　　这能是普通渠道过来的吗？

　　这是拿命在赚钱呢。

　　果然，大背头男说话了：“收音机，5000台，单价是80块钱一台拿，那边需说我们要能一次性拿完，还可以优惠。”

　　“但是至少得吃下3000台以上，我和我几个朋友能收2000台，还有3000台的量我吃不下。”

　　“劳力士，听说有100块，单价650一块，转手850都有人要，我都找好买家了，但是那边待价而沽，谁能将5000台收音机全部吃完，劳力士就给他们。”

　　秦烨霖点了根大前门，顺带也递了几根给大背头，沉思片刻道：“这钱，没几人能赚到吧？”

　　这钱，可不好赚。

　　这个时候，就是海关最混乱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去赚这笔钱，人太多了，海关也管不过来。

　　但是被抓到，就麻烦，罚不破产你才怪。

　　那大背头想着到眼的财富都飞了，心都在滴血，最后只好跟秦烨霖哭道：“霖子，你知道有多少弟兄退伍后，那点专业金哪里够，大家过得都非常苦，甚至妻儿都养不活。”

　　“现在这块是乱的，只要晚上我们成功将货接过来，第二天只要让大家将货收了就行。”

　　“一共需要多少本钱？”

　　“那边说，如果能一次拿完5000的话，能70块钱一台给我们，我连二道贩子都找好了，那边是110块钱转手给他们，5000台应该都能吃得下。”

　　“一起拿下的话，本钱要35万，加上劳力士手表6.5万。差不多要40万。”

　　温玉婳第一次听到这么大笔的单子，在一旁没吭声。

　　三四十万，转手，一台收音机纯利润40块，一千台转手就是4万。

　　大背头说他能吃下2000台，就是8万块钱。

　　就算几个朋友一起分，就算有8个朋友一起分，每个都是万元户了。

　　要知道温玉婳累死累活，大大小小跑了这么多个县乡镇，还得去县城搞定几个厂子领导，才能有年底的万元大单。

　　这一刻，温玉婳确实感受到了，用钱滚钱，来钱是多么快。

　　这才是真正的一夜暴富。

　　只是，40万的本钱，能拿出来的，都已经是富得不能再富了。

　　刚改革开放，私人谁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除非香港商或者外资，亦或者本身有家底的，才有可能拿得出来。

　　私人的话就是大背头说的，看到到眼前的巨大金山银山，也只能看着财富从指尖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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