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倾倾,怎么不进来?”
直到云萧然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容昭华才蓦地站直了身子收回了手。
靛青色的油纸伞缓缓升起的时候,他温柔地将她发间的雪花轻轻拂落,随后将伞柄交到她的手心之中。
云倾岫机械地握着木制的伞柄,呆呆地看着他。
那澄澈的双眸氤氲着一层水雾,又潋滟着平日里从未有过的娇软,不由得让他喉口一紧。
云萧然看到容昭华,瞬间心中警铃大震,挡在云倾岫身前道:“你怎么跟我女儿在一起?”
容昭华泰然自若,语气诚恳而真挚:“侯爷,这场暴雪下得突然,岫儿与裴二小姐多聊了些时候,没乘上马车。
我正巧看到她没有带伞,怕她着凉,便跟她一路回来了。”
云萧然对他从头到脚都扫了一遍,看他那坦荡的模样,以及头顶上的一层雪,悬着的心方才放下了些:“那就麻烦摄政王了。你也早些回王府吧。”
容昭华薄唇勾起,看着涨红着小脸的云倾岫,笑得愉悦:“是,侯爷。”
云倾岫看着容昭华那墨色的身影逐渐远去,即便他挺拔的身姿已经完全消失在凛冽的风雪里,却还是没有回神。
“还愣着做什么,冻傻了?”
她依旧没有注意到云萧然的叫唤,握着伞柄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她也想,跟他到白头,只是......
那心脏毫无征兆传来的刺痛提醒着她那所剩不多,过一日便少一日的时间。她不由得紧紧攥着拳,任由指甲一点点嵌入皮肉。
如今似乎唯有那疼痛,才能让她保持着近乎冷漠的理智。
都说造化弄人,事实也当真如此。曾经只愿一心追求情爱,却被狠狠利用践踏,如今只想报仇雪恨,偏偏又将真心给了出去。
但明知给对了人,却也没有机会了。
“倾倾?”
云萧然提高的声音这才将她拉回现实。
“啊......”她应着,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悲伤,但还是笑道,“好啊,爹,我们回去。”
待走到正厅,看到侯府的小姐皆在此处,她不由得目光一凛,微抬首,刹那间恢复了一贯的冷傲清绝。
“御赐之茶就是不同凡响,这成色一看便知冲泡出来定然清香四溢。”
“嗯,大姐姐回来了,我现在便泡杯茶......”
看着几位姑娘相处融洽,云萧然亦是温和笑道:“陛下方才赐的茶到了,她们都来瞧。”
但云倾岫却是半点没有喜色,而是站在几人身后,声音比冰霜更寒彻:“都在。”
几人瞬间回首,看到她那莫名的冷漠,都是一愣。
云倾岫双手抱在胸前,靠着长木桌一字一句清晰入耳:“云轻梨,别装了,站起来吧。”
云轻梨的双手不停颤抖着,几根碧绿的茶叶从指缝之中掉落。她浑身泛着冷意难以置信道:“大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几人皆是无法理解云倾岫的话语,平日里云倾岫对云轻梨照料有加是有目共睹的,如今怎么说出这番听起来很是敌对的话语?
云倾岫眸色平淡无波,吐气如兰:“你的双腿早就治好了,骗不过我。自始至终,侯府里大大小小的麻烦,几乎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我此前便一直怀疑你,如今已经确定,便再没理由不点破了。”
“倾倾,此话怎讲?”云萧然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无法不信自己的女儿,却又难以怀疑云轻梨的心。
云倾岫伸出玉手,修长的食指缓缓伸出:“第一件事,爷爷第一次中毒,你嫁祸给了阿柔。”
云轻柔倏地看向坐在轮椅之上,手中还拿着茶叶的云轻梨。
她盯着云轻梨继续道:“我让你送药膳,却被阿柔抢走,最后爷爷中毒。那是因为,你在与阿柔争夺药膳之际,趁着盖子的缝隙将毒洒进了其中。”
“什么?”云轻柔惊呼出声,“竟然是你!”
但她随即接收到云倾岫那冰冷的目光,不由自主噤了声。
她又缓缓伸出中指:“第二件事,我中了软筋散,险些被毁清白,你同样嫁祸给了阿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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