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陈沐盼领地的街头，大黯民众因灭掉东蛮人庆祝兴奋。

　　春花被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推来扯去，意图将她扯到无人处欺辱。来往的路人或冷漠或跟着嬉笑。

　　一年前春花新婚中被东蛮人掠走。她九死一生逃回却已经物是人非。亲人驱逐、爱人嫌恶、乡亲欺辱。

　　春花奋力挣开几个混混，躲进堆满垃圾的小巷。她蜷坐在地上，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巷外百姓们互相祝贺东蛮灭亡的声音隐隐传入巷内。

　　春花有些呆愣地自言自语：“东蛮灭亡了多好啊……东蛮人该死。可我的大黯乡亲呢？他们与东蛮人有区别吗？”

　　此时巷外又传来路人兴奋的声音：“那首富方老板可真是个人物，掌管陈总兵地界上的财物。如果陈总兵领地是个国，那方老板就是财政大人。

　　……下面是煮沸的油锅。她磨断绳子掉落。掉落前大喊‘有了东蛮孩子的女人也心怀国家大义’。她就那么掉下去……”

　　外面的路人又说了很多，说起陈沐盼领地里进行的种种改革，路人说了很多很多。

　　春花听入耳中的只有：女子能读书能习武能当官。其中有女将也是从东蛮逃出的可怜人。

　　春花抹一把脸上的垃圾，缓缓站起身。她要去投奔陈总兵。

　　同宗同姓的族人们集满一家院落，七嘴八舌对着房中喊着：“李老三！我们也是为你好。看你没儿子养老送终，过继儿子给你。”

　　“对，你在战场上保护大官被东蛮人砍断腿，大官赏给你二十两银子。也没看你家置办什么，银子还在的吧？”

　　屋外的人们围绕李老三的房、地、家具等值钱物各种讨论。

　　屋内，断腿的男人抱着他的妻子和五岁的女儿。

　　良久男人开口：“我们明早就走。离开这里。我拼命得来的银子，一文钱也不会便宜他们！”

　　妻子有些忐忑：“去哪？”

　　男人摸摸女儿的头，充满慈爱和坚定：“去投奔陈总兵。”

　　某个学堂。小孩的书被扔一地，周围人踩踏、嘻嘻哈哈：“他爹是龟公，竟然来读书？”

　　“我爹说，妓。女龟公的儿子是小龟公。略略略～”

　　小孩抽泣着一路跑回家，扑入他娘亲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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