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数摄像头对准了人群的喜怒哀乐，而被镜头录入的练习生们却毫无感觉。
他们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互相拥抱着、叮嘱着，相约着多久以后再见，却不知很有可能这就是最后一次再见。
言宴开始怀念起星一。
那时候的她每天不是练歌就是练舞，和交好的朋友日日见面，每天都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
而现在，且不说星一的朋友，就连唐叶和Shining的人都很久没见了。
她感到有些孤单。
言宴略微扬了扬下巴，示意陆凯去好好告别：“去吧，珍惜每一秒你们能相见的时光。”
她走向后台的暗处，向程瑜要来手机，给顾多媛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人接。
言宴垂下头，面上没显露什么情绪，心里却更落寞了。
录制厅里依然喧哗一片，男孩子们嘴上说着坚强，其实感情到了也都会不吝啬地掉眼泪，言宴隔着摄影们的身影缝隙看他们，又瞧了瞧自己的手机，没忍住又给顾多媛打了个电话。
这次倒是很快就被接起来了。
“喂？宴儿，怎么了？”
顾多媛熟悉的嗓音响起来，言宴几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是想你了。”
顾多媛那边沉默了一下：“我在心理咨询，等我空了给你回电话，好吗？”
“没问题。”言宴垂着眼帘安然地笑，“我等你。”
言宴并不知道，顾多媛其实没有在心理咨询。
挂断电话后顾多媛轻轻放下了手里的刀，她看着手腕上被压出的一条浅浅的血痕，终于落下眼泪来。
“为什么呢……”
顾多媛声音小而哽咽。
“为什么我的家里人都没有朋友理解我、关心我。”
顾多媛平静地哭着，甚至没有抽泣，但是眼泪却不停地、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
她安静地哭了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似地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言宴的号码。
“宴儿。”被接起的那一刻，顾多媛终于泣不成声，“我想回去了。”

第24章

排练合作舞台的过程中，言宴请了一天假陪飞回B市的顾多媛去了医院。
其实复诊的时候都是顾多媛一个人在诊室里与医生交流，言宴只是在外面陪着，但言宴知道，就算医生不会透露半分顾多媛的病情给她，她也必须跟来。
经历了电话痛哭那一次，只有目睹顾多媛好好吃药、好好做心理咨询，她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大医院的咨询师都比较忙，心理咨询约的是一周以后，言宴陪着顾多媛取了药，挽着她往保姆车的方向走。
她故意没提病情，也不问医生是怎么说的，而是挑了一些轻松的话题在聊，顾多媛状态还好，接了几句，到车上就声称困了，睡了过去。
言宴在Shining那个没有顾多媛的四人小群汇报了一下状况，常霜印是最先回复的：【知道了。】
【我新歌录制下午就能结束，晚上我去你那看看她。】
她们约好在言宴的小公寓吃顾多媛喜欢的火锅，言宴转头就拜托程瑜一会儿帮着买点肉和菜。
“一起去吧。”顾多媛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得很，“我想买点高钙羊肉。”
“行。”言宴痛快答应，“你愿意去咱们就去。”
菜市场人多眼杂，但大多是叔叔阿姨辈的来买菜，倒是未必能有认出她们这些年轻爱豆的，言宴心情轻松，拉着顾多媛的手这家看看那家逛逛，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堆东西。
等她们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顾多媛有点累就跑去补觉了，中途言宴还颇为不放心地去偷看了两眼，确认她没什么事才放心。
常霜印说是六点到还真就准时六点到的，顾多媛听见动静就醒了，她们见了面彼此沉默了一瞬，然后不约而同地张开手拥抱了一下。
“好久不见。”顾多媛说。
“好久不见。”常霜印拎高手里的蛋糕盒，“我买了蛋糕，吃一点？”
“我没问题。”顾多媛笑着说，“你和宴儿能吃吗？”
“吃吃吃！”言宴在厨房大喊着回应，“今天好好吃一顿，减肥的事明天再说！”
言宴家里有储备的啤酒，三个人开开心心地聊着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都喝了点酒，还跟在外地的林屿和李珣欢视频了。
顾多媛酒量最差喝得最多，自然就醉了，她单手撑着下巴，迷迷糊糊地抱怨：“你们知道么，我家里人骂我是拖油瓶，明明我一直在努力赚钱给家里，我真的很努力了啊。”
她说得有些咬字不清，言宴和常霜印却都听懂了，她们原本放松下来的心立时紧张起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着顾多媛的话。
“我真的……”顾多媛哽咽着捂住眼睛，“我也不想生病的，他们就说我废了，说我一点用都没有，我想去看病，他们又嫌浪费钱……”
常霜印听得难受，喝了一大口啤酒压气，言宴抿着唇听完，拍了拍顾多媛的肩：“想哭就哭，这里没人嫌你没有用。我们都爱你，多媛。我们都在呢。”
顾多媛沉默了一瞬，转瞬就泪水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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