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清音被院里的嬷嬷带走了,纮玉冲阮菱福了福:“姑娘自便。”说完,便又回到马车上。
而那边,太子自始至终都没有下马车。
院子不大,却一应俱全。院里种着几颗梧桐树,辟了一个小池塘出来,里边还有锦鲤。穿过长长的回廊便是她的屋子。
阮菱一张小脸苍白的厉害,顺着影壁一步步朝里走着。
她看着屋里陌生的陈设,黯然失魂。这里的东西完全不属于她,可她又完全的属于这里。她看着拔步床上雨过天青色的帷幔,莫名的想哭。
阮菱上了榻,紧接着,就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埋下了头,连带着心里那点苦涩一起埋下。
不多时,小姑娘便在这偌大的屋里低低的啜泣起来。
显然,她还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接受不了她已经是太子外室的事实。
傍晚时分,裴澜处理完政务,从书房出来。
纮玉问:“殿下在书房待了一天,眼下可要回长定殿?”
裴澜看了眼宫门外的方向,淡淡道:“出宫。”
纮玉点头,裴澜复又补了一句:“换常服。”
这一句常服,背后的意图不言而喻。太子出宫,是要留档备案的。纮玉知道自家主子要去哪了,顿时出了大殿。
暮色遥遥而上,下了一天的雨停了,院子里静谧了许多。马车停在了梨苑门前,裴澜进屋时,屋里暗沉沉的,连根蜡烛都没点。
黑暗中,猛然推门而入的声音,刺激的阮菱心脏一紧。
她下意识的攥住了桌子,刚想问是谁这么大胆闯了进来。可只一瞬,她便意识到,这里是梨苑,不是侯府。
能这般堂而皇之闯进来的,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有谁呢?
果不其然,似是配合她般,几丈外传来男人略带嘲讽的声音:“灯都不点,你是在和谁闹情绪?”
男人淡漠薄凉的声音宛若一把刀子悬在阮菱头顶,她不敢抬头,亦不敢去想。
一息的功夫,阮菱吸了吸鼻子,絮乱的语气夹在着一丝鼻音,糯糯的:“殿下,我这就去开灯。”
裴澜自幼习武,便是夜里也视力奇佳。透过朦胧的月色,他清晰的看见阮菱没有穿鞋,莹白细嫩的足就在冰凉的地上走来走去。
白皙纤小与暗沉沉的地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带着一丝撩人的妩媚。他动了动眉,没说话。
烛火点好,屋子里顿时漾着一股暖黄色的柔晕。裴澜不说话,阮菱也不敢出声,她恭顺乖巧的站在他身前,垂着眉眼,露出一截瓷白的脖颈。
两个人都不说话,渐渐的,阮菱身子有些微微轻晃,一双好看的柳叶眉蹙起,她暗忖道,这地上实在是太凉了,她又没穿鞋,还不敢动。如此的姿势,对她来说实在是煎熬。
裴澜盯着眼前的姑娘,几次想动动身子却又认怂的站正。想动又不敢动的模样,可怜可爱都有,他不禁微微抿唇,方才来时的那股火也消下去了。
他径直走到一旁的榻前坐下,随后食指点了点一旁的空地,淡淡道:“过来坐。”
听到这句话,阮菱如蒙大赦,微不可察的舒了口气,随后顺从的坐在他对面。
她这一细微动作落入男人眼里,又一声冷笑。
这大气不敢出的模样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他有那么凶么?
裴澜凝着她,语气不自觉柔和些:“抬起头,你要孤一直看你的头顶么?”
阮菱闻声匆忙抬头,烛光的映衬下,四目猝不及防相对。
还梳着未出阁姑娘家的发髻,小脸俏生生的,巴掌大,一双水洗葡萄一样的眼眸,黑白分明,像是一张白纸,懵然无辜的看着她。
因着害怕,纤细的肩胛骨微微起伏着,微张的唇瓣娇粉晶亮,十分温柔。
裴澜眼里闪过一抹惊艳。脑袋里蓦地就想起下午纮玉说的那句。
阮家女,玉软花柔,姝色无双。
阮菱见太子不说话,又想起自己外室的身份,顿时有些局促。外室那便是奴婢,她是应该伺候太子的。
可阮菱自小也是金尊玉贵长大,显然不太会伺候人。什么时候倒茶,茶要什么品种,要几分烫她都不知。
懵懂的四姑娘站起身子,犹豫了半晌,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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