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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有什么东西被风吹到我的手上。

我下意识握紧手心，张开时发现手心里躺着两片薄薄的细腻灰色，是什么被燃烧过后的模样。

我顺着风向看去，看到隔壁院子里藏在火盆中的猩红色火焰，还有蹲在火盆旁边絮絮叨叨的祭者。

那名年长的祭者在说些什么，我听得不太清楚，但随风飘过来的片言只语，我结合时间一想，发现今日是长行的忌日。

这样推算，明日是我的……忌日。

*

在那名祭者发现我之前，我踩着梯子从屋顶下去。

白果紧张得一再叮嘱我要小心，我嘴里应着脚下却不知怎么的忽然打滑了一下，整个人往下坠去时，我闭上眼睛，心里只有点点紧张。

我知道我不会感到痛。

不痛，也就不怕了。

我已经做好跌在地上的准备，可秦济还是很神奇地突然出现。

他伸手接住我。

与他接触的刹那，我嗅到来自他身上的浅淡冷香，还有他衣襟处那微苦的酒气。

细看秦济的脸，他白着一张俊脸，眉眼比平日冷峻凌厉。

我拍拍秦济的肩膀，示意他将我放下来，又问他，“你怎么来了？”

问这话时，秦济正抱着我进屋，听见我的话，他脚步微微一滞，垂眼看我一眼，面容绷紧，稍显不悦。

我忽然意识到我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都让秦济误会了，连忙开口补救，“我的意思是，你既然喝了酒，就应该在宫里好好休息啊。这样来回折腾，你会很累的。”

秦济脸色稍霁，他将我放在榻上，双手顺势撑在我的身子两侧，就着这样的姿势低头看了我一会儿后，原来隐忍又复杂的眸光逐渐变得柔软。

“连续十一天在外，好玩吗？”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小小纠结一瞬，还是实诚地点了点头。

秦济一静，笑容微凉。

而后他忽然松开我，躺在我旁边，又伸手去捏眉心，很疲倦的模样，连呼吸都变沉了。

我默默往床榻里侧挪，给他让出更多的地方，欲要给他盖被子的时候，我的手微微顿住，“你不脱掉外衫吗？”

秦济没理我。

我在动手脱他外衫和让他就这样睡一晚上之间摇摆，须臾后选择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察觉动静，秦济微移开手，眯着眼静静看我。

我对他对视片刻，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只好收回手，干巴巴地解释，“脱了外衫你会舒服一些。”

秦济缓缓一眨眼，抓住我的手放回他腰间，“解吧。”

“……”

有点尴尬。

我手忙脚乱地将被子盖到秦济身上，然后背对着他躺下，“不早了，你快睡吧。”

身后寂然无声。

我兀自懊恼着自己是不是好心办坏事时，秦济忽从身后贴近我，他的呼吸落在我颈后，我忍不住想往前避开时，他又将我搂紧了些。

“离离……”

一声叹息过后，再无言语，我的心却随着这声叹息提起来了。

等了许久，就在我以为秦济已经睡着时，我正要轻拿开他搁在我腰间的手，不想才触碰他，下一刻就反被他握住手。

“……你还没睡着？”我有些惊讶。

“嗯。”

乱成一团的麻终究要一点点解开。

我斟酌着开口，“秦济，对不起。李允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秦济没接话，我有些不安，“你还在生气吗？是我不好，我不该没有了解事情全部便对你生气。你原谅我好不好？”

“好。”

秦济的嗓音压得低低的。

我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秦济，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十一天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以想明白很多事情了。

我希望秦济能为先前操控我的事情做出解释和保证，可秦济只是看着我，沉默。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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