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都知道的。毕竟那时候，你已经开了……天眼。”

说到这里，我的心情或多或少有些沉重。

我松了手上的力度，摸摸秦济的脸。

天眼折寿十年起。

还有后来的折身损寿，不惜用心头血将我变成白骨。

秦济他……

疯狂起来的时候，谁能想到，他是一国之君呢？

*

秦济将我抱紧，额头搁在我的肩膀上。

我听到他有些紊乱的呼吸，以为他还是害怕，放轻声音继续说，“七天过后，第八天鸡鸣时分，黑白无常伴着白雾和魂音出现。他们会确认亡者名字，亡者只要跟着他们走就好……”

“每个无常都有负责的一定区域，等接完所有在人间已经逗留了七天的亡者，无常便会带着那些亡者过鬼门关，走黄泉路。”

“黄泉路上无客栈，四周是大片大片的青黄色荒野，要穿过这片荒野，几乎要走一整天的时间。不过身为亡者是感觉不到累的，所以即便要走一整天大多也只是觉得苦闷而已。亡者之间若是可以相互交谈逗趣说几句，倒是可以解解闷。”

“走完黄泉路，便到忘川河。忘川河横在黄泉路与冥府之间，河水刺寒，呈现艳丽的血色，沸腾一般翻滚着。河中盛开着曼珠沙华，河岸还有透明的琉璃兰。”

“忘川河中还有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他们喜欢盯着过往的亡者看，用各种手段引·诱他们堕河。亡者一旦堕河，便会成为那些孤魂野鬼中的一员，再也无法前去投胎，不过负责他们的无常会照看他们，尽可能让他们平安过河。”

“忘川河上有一座奈河桥，亡者从桥上过，下来以后便到了望乡台。望乡台旁边有孟婆架着铁釜煮汤赠汤，过桥者皆需喝过此汤，将前尘尽忘。”

“距离望乡台不远处，还有一块名叫三生石的石头，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任何亡者的前世今生。听孟婆说，遇到一些实在不愿意喝汤的亡者，她一般会让他们去三生石前看一眼，等他们回来，他们大多会改变主意，愿意喝汤。”

“走过奈何桥以后，亡者将踏上恶狗岭，翻过金鸡山，路过野鬼村，然后到达酆都城。酆都城中有十方殿，由十位阎王坐镇司掌。亡者在十方殿中饮下迷魂水，交代生前种种，接受十殿阎王的审判，或进入六道轮回，或下十八层地狱，接受惩罚。”

“大概的流程便是如此。”

认真地将所了解的说完，我仰首再看秦济，他正垂眸看我，神色极其……复杂。

难以用字词形容的复杂。

我眨眨眼。

自觉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言行，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伸手揉揉秦济的脸，直接问他，“嗯？你是有什么疑惑吗？也许我可以为你解答？”

“……”

秦济握着我的手腕，低头啄了一下我的嘴唇。

只一下，他忽然伸手扣紧我的腰肢与他相贴近，牙齿微用力地咬住我。

我：“？”

感觉秦济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我有点不知所措，手揪紧秦济的衣襟，往后轻推开，“怎么了？”

秦济眸色深深，声音格外地低沉，“离离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恐惧源于未知。无论是樵夫的离魂记，还是我后来的这些经历，我说出来，不过是希望能给你提供一些参考。”

我抱紧秦济的脖子，蹭蹭他，“你不用太害怕。”

秦济静了静，看着我的眼睛问我，“离离会一直陪着我么？”

我坦然地回望他的眼睛，点头，“会。”

“秦济，你还记得吗？当初在丞相府，我半夜离开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我也会力所能及地陪着你的。”

秦济看着我，微笑着道了声好。

*

第二日我醒来时，秦济正好穿衣梳洗完毕。

我隔着单薄的纱帏安静地打量他。

秦济消瘦许多，曾经合身的衣衫，如今都有些宽松了。不过袀玄颜色重，如果不是仔细看，倒也不容易发现。

我犹豫着要不要下榻去送秦济出门时，秦济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身子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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