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我几次喊它，它都只是竖着白白的下巴默默地看着我，并不像以往那样接近我。

“嗯？”

我试着朝小山鲸走去，可怪异的事情很快出现了。

我每多走一步，小山鲸都会主动地往前游走些许距离。当我发现我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它的时候，我停下脚步，试探地问，“嘤嘤怪，你……在生气？”

“我说错话了？”

……因为我说它胖？

我又试着往前走一步，小山鲸沉入水里，当它再次探出头来看我时，我发现我与它之间又是一段眼熟的距离——它又往前游了一段。

……看来非常生气。

小山鲸胖乎乎地继续生闷气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可爱又可笑，我需要很努力才能绷住脸严肃地道歉，“对不起啊，嘤嘤怪，我错了，我不该说你胖。”

“可能是方才我的感觉出了差错，你再过来让我摸摸，让我看看到底有没有胖？”

小山鲸轻哼着不肯过来。

我想了想，又说，“话说先前喂了你那么多小鱼干，这都不胖，是不是有点不太合理啊？”

小山鲸喷出一道矮小的水雾，然后它急促地嘤嘤嘤，仿佛是在反驳我的言说。

我还要再说什么，腰间悬挂的玉珠串忽然发出清碎的声音。

玉珠串是十方殿人员之间相互言语来往的用具。

我用指尖点亮玉珠，玉珠里很快传出一道可怜兮兮的少年音，“离离，你在哪里？我接到一份紧急文书，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你教教我好不好？”

说话者是五殿新近招揽的另一位司文，边玉。

边玉唇红齿白，活泼开朗，是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他生前是书生，可屡试不第，一朝醉酒落水来到冥界，宿目发现他文采不错，性格又活泼灵动，正好阎罗王决定多招一位司文，边玉便被留了下来。

我回边玉，“你在五殿稍等我片刻，我这就过去。”

边玉在那边松了一口气，笑声朗朗地说道，“谢谢离离，等处理完这份文书，我请你吃你最喜欢的王四娘家的末茶酥山！”

“好。”

玉珠串暗下去后，我望着小山鲸，还没开口说话，小山鲸朝我游了过来，我有些惊喜，正要摸摸它，可小山鲸忽然超凶地对我嘤了声，黑白身影迅速消失在水面之下。

我：“……？”

看来还是没哄好，只是，那是我的错觉吗？嘤嘤怪怎么似乎比先前还要生气？

我又做错了什么？

*

回五殿协助边玉处理好那份紧急文书后，天色已经黑了。

着急着去吃末茶酥山，我拽着边玉的袖子带着他急哄哄地往外走，没走几步，边玉步子蓦地一停。

我拽不动他险些摔倒，幸而边玉还算有良心，他伸手及时地扶了我一把。

“怎么不走了？”我皱眉看他。

“离离，前方有人……”

我转头往前看，当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秦济，我愣住。

他怎么会在这里？

边玉站直身子，不动声色地向我请教，“离离，这位又是哪个殿里的大人？”

边玉虽然性格外向，但那也是在熟悉的环境里，当遇到陌生人，在不知对方地位身份的情况下，他会变得无比拘束和谨慎。

“那是鸦鸣国的国主大人，不属十方殿。”

边玉怔住，待反应过来后，他瞪大眼睛看我，“那他不就是你的……”

话音未落，宿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伸手搭在边玉的背上，不容分说地揽他入殿，“边大人，殿下吩咐小的来转告你一件重要的事……”

“可是我与离离约好去吃末茶……”

“边大人，此事颇急……”

我好奇地看着秦济，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一个月前。

那天虽然几番波折，但最后还算平静收场。

秦济抱着我不放手，我睡去再醒来，他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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