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我拉下他的手。

男人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退得彻底，连那薄薄的唇都泛出几分脆弱的青白来。

我垂下眉睫，缓声开口，“秦济，我曾怪你把我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但……如今我选择尽量接受这样的自己。”

“因为我仍然喜欢你，仍然想和你在一起。”

秦济的表情转为愕然。

“能与你共度接下来的时光，我真的很开心。”我慢慢握紧他的手，“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如果我要做坏事，你记得及时阻止我。”

*

微澜又一次出现在椒留殿。

看着那张带着微笑的俊脸，我认真地盯了好一会儿，直到微澜清咳一声，我才回过神来，“国师请坐。”

微澜目光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而后施施然在我对面坐下，“几日不见，王后竟然温柔了许多。”

我没搭理他的话，待白果给他上茶以后便开门见山 ，“昨天发生的事情，国师应该知晓？”

“知晓。”

“易怒，冲动，嫉妒……我该怎么应对？”

“这个很简单。”微澜端起茶轻嗅一口，“发现自己有任何不对劲时，黏着陛下就好。”

“……”

静默片刻，没听到微澜有别的说辞，我皱了皱眉，“你是认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

“微澜！”我终于忍不住，“我很认真地在问你这个问题。”

微澜表情不变，“微臣没有敷衍。”

我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你让我喝秦济的血？”

微澜微微一笑，“王后聪慧。不过喝的时候，记得适量。”

“……”

我心中再度升起要将眼前人赶出殿外去的的冲动，理智在最后关头拉住我，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平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会……想喝秦济的血？”

“王后你是被陛下用心头血复活的。你对他的血有渴望，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

“不必过于忧心，只是十六这一天而已。”

虽然微澜表情轻松，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留意到他说的字眼，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我还想要问些什么，微澜却不肯再说了，即便开口，也不过是和我绕圈子，我看他的茶已经喝得差不多，便干脆挥手唤来白果请他走。

白果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点哭笑不得，“王后你对国师怎么总像个孩子一样与他置气？”

我愣了愣。

回想一下，发现还正如白果说得那样。

只是，我为什么要跟微澜置气呢？

微澜与我过往并没有什么过节，但我为什么就看他不顺眼呢？

*

傍晚又开始下雪时，许过来椒留殿请我去含仪殿，说陛下仍在和大臣议事，怕是赶不过来。

反正我不怕冷，听到许过这样说也就欢欢喜喜地应了下来。

白果抓过氅衣给我披上，我看到她略有些发紫的唇色，回头看许过，他的唇色和白果的差不多。

我握住白果的手，“天这样冷，你们怎么穿得这么少？”

白果愣了一下，“奴不冷。”

许过也接了一句，“奴也不冷。”

“可是你们的唇色都被冻紫了……”

白果仔细看我，忽而笑了，“王后的气色倒是很好，唇像涂了口脂一般，红润又好看。”

我笑，“语气可以再肯定一点，我就是涂了口脂。”

其实我没涂。

此刻我心情有点小复杂，因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世间女子追逐美丽，企图跑赢时间。

时间现在已经停在我的皮囊上。

不真实，但美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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