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觉得自己跟蚊子似的，“你上次送的果酱挺好吃的。”
“嗯，”祝良应了一声，走了几步又实在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刚才不是想占你便宜。”
闻笑然只好庆幸停车场里灯光不够亮，不然祝良恐怕会震惊她的腮红竟然还会变色。
她点头说：“我知道的，你保护我嘛。”
一前一后走到了停车位，祝良按了下车钥匙，等车灯闪了两下后，替闻笑然打开了副驾的车门，结果没等
她上车，他就撑着车门笑了起来。
笑得闻笑然莫名其妙。
“那个小男孩儿，本来是想英雄救美的，”祝良边笑边说，“结果被连着一起骂了，估计心里很委屈
吧。”
闻笑然也笑着说：“他才那么小就会这招了，长大了不得了。”
祝良点了下头：“不过他选错对象了，像他这种小孩子，就应该去保护学校里的小女孩儿，”他停顿一
拍，意味深长地望了过来，“大姐姐要由大哥哥来保护，是吧？”
闻笑然低头钻进了车里，在心里大声喊了一句，臭不要脸！
臭不要脸的祝良把车开了出去，路上经过一家水鲜市场时，扬了扬下巴示意闻笑然看：“这里的小龙虾不
错，回来的时候可以顺路买点。”
闻笑然决定矜持一下：“万一中午吃饱了怎么办？”
祝良看她一眼：“那晚饭总归要吃的。”
“真的？”闻笑然心花怒放，“那我们就定了晚上吃小龙虾哦？”
“再蒸一盘海鲜？”祝良说，“顺便给棉花煮条鱼吧。”
闻笑然疯狂点头：“那棉花得高兴坏了。”
祝良笑了笑：“我看你也高兴坏了。”
车开到市中心一带，车速就明显慢了下来。
闻笑然张望着车外的街道，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要不要给你爸爸买点礼物啊？”她转过头问。
祝良想了一下：“不用吧，是他要感谢你。”
闻笑然想了想还是说：“那我还是买个果篮吧？”
“都行。”祝良刚答了一句，一辆电瓶车就横着冲了过来，他赶紧踩下刹车，突然得没有防备的闻笑然也
跟着惯性往前晃了一下。
电瓶车擦着边开了过去，仗着体积小在车流间横冲直撞。
祝良皱了皱眉，问：“你没事吧？”
“还行，就是吓了一跳，”闻笑然回答道，接着又笑了笑，“我发现你脾气其实挺好的。”
祝良只当自己听错了，他好像跟脾气好三个字没什么关联。
闻笑然说：“就刚才那一下，换了我爸那种好脾气，都会直接骂脏话了。”
祝良愣了愣，发觉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开车时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就是觉得很烦，但最多也就腹诽几句是不是不要命了，基本上不会因此就破
口大骂。
“可能见多了，就麻木了。”祝良说。
闻笑然摇头否定：“我爸开了几十年车了，也没见他麻木多少。”
“那我比他老成呗。”祝良笑了起来。
·
通过市中心的拥堵路段后不久，周围的街景就出现了变化。
这一带是S市的老城区，道路两边的行道树枝叶繁茂，替行人遮挡住了烈日的毒辣。路边的人步子都明显慢
了下来，闻笑然趴在车窗上，看见好几个老年人在慢悠悠地遛狗。
这边已经离祝良父母家很近了，他俩找了路边一家水果店，去给祝志学挑了一个果篮。店家是本地人，轻
声细语地和祝良说着方言。
闻笑然能听懂却不会说，于是她选择了不插嘴，拿着钱包随时准备付账。
祝良说方言的时候，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她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但就是觉得好像要温柔不少，
跟他昨晚戴眼镜时的感觉很像。
选好果篮重新回到车上，闻笑然问：“你就是在这附近长大的吗？”
出乎意料的是，祝良摇了摇头。
他说：“我大学才回家里来的。”
“那你之前住哪儿？”闻笑然问。
“就我们小区那边，”祝良说，“那片十几年前还是旧弄堂，我爷爷家就住那儿。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
也是爷爷留下来的。”
闻笑然有些意外：“那你爸爸上班岂不是很不方便？”
祝良回答道：“不是，就我和爷爷一起住，我爸妈住学校的房子。”
闻笑然愣了愣，这才知道祝良不是从小就和父母住在一起。
“那你爷爷一定特别好吧。”她把头靠到椅背上，看着他说。
祝良笑了笑：“特别凶倒是真的，周围小孩子都怕他。不过他对我很好，所以小时候，附近的大孩子都不
敢欺负我。”
这是唯一一次，祝良在提到家人的时候露出了微笑，连他硬朗的轮廓都跟着柔和了不少。
原来如此。
闻笑然之前一直觉得奇怪，祝良明明是这么别扭的人，为什么在极科三周年的照片上，他却能笑得那么爽
朗，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在扭曲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男生。
·
这段车程余下的十几分钟里，祝良的话越来越少。等到车开进了大学校门后，他就再也没出过声了。
穿过办公楼和教学楼，祝良一路开到了家属区。
视野里全是几十年前修建的老楼，许多楼房的外墙涂料都已经被岁月腐蚀得掉了颜色，映入眼里全是大片
大片的苍白。
祝良在一排楼房前停好车，刚打开车门，就有几个在花园里下棋的老年人跟他打招呼。他一一回应过了，
然后才冲闻笑然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往中间的一幢楼走。
闻笑然偷偷打量着他，看见他绷紧了嘴角，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每次回家都是这样的吗？
闻笑然在脑海中回忆着，想起自己来到S市后，每年回家都恨不得能直接从机场瞬移到家里，见了爸妈能三
个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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