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做到这个份上，他差不多已经懂了。
一个小时后，裴晋衍按时开会。
会议上，裴晋衍表现得很冷静，但下属们还是看出了异常。
他好几次都在走神。
宣传部门提出一个建议，问他怎么看，叫了他两声，他才听见，目光困惑地看着对方，示意再说一遍。
展示PPT时，白底黑字，还能念错。
丁秘书在旁边做记录，见他这个样子，出去给他冲了杯咖啡。
“裴总，要不先休息一下吧，我看大家都有点困。”
其余人附和：“是啊裴总，昨晚加班到很晚，中午也没休息多久，先歇会儿吧。”
裴晋衍知道，大家这是在给他面子。
他端着咖啡沉默片刻，刚要喝，又把杯子放下：“今天先到这，散会。”
裴晋衍回到办公室，拿起之前还没看完的文件，盯着这白纸黑字，什么也没看进去。
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
丁秘书端着咖啡进来。
“裴总，刚才泡的咖啡您还没喝。”
“嗯。”
丁秘书走过来，把杯子放在办公桌上，转身离开。
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脚步，又转过身来：“裴总，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每个人有属于自己的世界，不同世界的人如果强行——”
裴晋衍又走神了，抬眼看她：“嗯？你说什么？”
丁秘书低头，沉默几秒，才又抬起眼眸，目光复杂：“裴总，有些事情，其实不必强求。”
裴晋衍过了会儿才沉声回应：“出去吧。”
丁秘书走到门口，又被他叫住。
“丁秘书？”
她扭头：“裴总，还有什么吩咐？”
裴晋衍面无表情看着她，她以为又要安排工作，没想到他冷不丁问道：“你喜欢我？”
丁秘书放在门把上的手轻轻落下。
这是她藏了很久的一个秘密，今天却被他忽然戳破。
她本以为，裴晋衍是不知道的。
然而从她喜欢上的他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
裴晋衍阅人无数，太了解人性了。
他了解男人，因为自己就是男人，他把自己看得很清，自然也很了解同性。
他了解女人，因为见过的女人太多了。纯的骚的，聪明的愚蠢的，善良的恶毒的，简单的复杂的，各种各样的。
丁秘书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强人。
但对他而言，并不具备吸引力。
所以即便知道她喜欢自己，喜欢了那么久，也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过界的回应。
但是今天，他忽然觉得，还是有必要就这个事情，好好说明一下。
丁秘书有些局促。
她工作游刃有余，然而在爱情方面，无异于一个菜鸟。
“裴总，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想——”
“我可以给你放两分钟假，想清楚这个问题，然后回答我。”
裴晋衍不容她逃避。
丁秘书沉默了快一分钟，终于缴械投降，垂着眼，脸很红：“是的，裴总。”
裴晋衍点点头，语气平静又淡然：“好的，知道了。不过我得跟你讲清楚，很抱歉，丁秘书，我并不喜欢你。无论我身边的女人是不是季小姐，我都不会喜欢你。
我这个人你了解的，公是公，私是私，分得很清楚，我希望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工作关系，希望你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幻想。”
裴晋衍说完后，办公室陷入了沉默。
良久，丁秘书吸了吸鼻子，说道：“好的，裴总，我明白了。”
丁秘书出去后，裴晋衍拿起手机，也起身离开，直接回家。
卧室里，季梦云还在床上躺着。
裴晋衍进去时，她没有睡着，听见门口有人进来，以为是张阿姨，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张阿姨每回进来，都要劝她一番，不是让她下床走走，就是让她去医院。
她实在不想听这些话，只好装睡。
裴晋衍见她正睡着，没有叫醒她，走到阳台上抽烟。
季梦云偷偷睁开眼睛，看见他的背影，才知道不是张阿姨。
她纳闷，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裴晋衍抽完烟转身时，季梦云又把眼睛闭上。
她也不想面对他。
其实她谁也不想面对，包括她自己。
季梦云记得，裴晋衍没有太大烟瘾的。
但今天站在阳台上，烟是一根接一根抽。
窗户没关严，季梦云闻到烟味有些难受，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假装刚醒：“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阳台上的人听见后，扭头看着她，把烟掐掉，走进卧室。
裴晋衍坐到床边，看了看表：“这都几点了，还睡？”
季梦云撒娇：“累嘛。”
裴晋衍看着她，好一会儿不说话。
“怎么了？”季梦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她总觉得，这人今天不太高兴。
发自内心的不高兴。
气场与之前完全不同。
裴晋衍盯着她眼睛，问：“小梦，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季梦云心里一惊，心虚地笑了下：“我能瞒你什么事呀，再说了，瞒就瞒得过你吗？”
裴晋衍不作声，又看了她一会儿，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起身走开：“睡吧。”
他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逼自己冷静下来。
洗完澡换好衣服要走，季梦云问：“去哪？”
“出去一下，可能晚点回来。”他停在门口，没有回头，“也可能不回来。”
“知道啦，快去吧。”季梦云巴不得他赶紧走。
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她就浑身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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