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了几次，却还是慢慢地闭上了。在最后模糊的黑暗中，她听到有人说：“……救救她……”
…………
舒可突然睁开了眼睛。
正在开车的男人转过头，意外地看着她：“宝贝，怎么了吗？”
那是……爸爸？
舒可揉了揉眼睛，左顾右盼，窗外的景色十分熟悉，这是在他们家的一条马路上，而且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回家。
唔……她之前在做什么来着。
她想着，迟钝地摇了摇头。
男人空出一只手拍拍她的头：“没事，你再睡会，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嘴角轻轻勾起，眼睛里好像有光一样。
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舒可想着，睡意袭来，又闭上了眼睛。
…………
睁开眼，又是一个纯白的房间。
她坐在病床上，女人在旁边陪着她，手摸摸她的额头。
“不要害怕。”她说。
怕什么？她想。
有人进来了，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叔叔，她认识穿这种衣服的人，大家都叫他们医生。
所以，她是生病了吗？
医生叔叔问了她很多问题，有些女人会为她回答了，有些则是她自己回答。问完之后，医生叔叔操作一台奇怪的大机器，给她检查。
过程有些难受，但是她都忍下来了。
检查的过程一下就过去了，完了之后，医生叔叔跟女人说了些话，女人听了之后，沉默了。
医生离开后，女人抱着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着，于是她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后背，像她对自己做的那样。
“没事的，”她说，“我们去下一家，总会有办法的。”
于是又换了一个纯白的房间，检查完之后，医生对她摇头，说了些她听不懂的话。
女人又沉默了。
这次，女人没说，她也知道，结果还是不行。
时间好像过得飞快，女人抱着她跑了一家又一家医院，但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到最后，连女人都麻木了。
最后一次，那个医生跟她说，她这样的情况，以目前的医术根本没有办法医治。
她听不懂他们说的那些东西，但是她从来往的护士姐姐那里听到了一个词语。
早产儿。
她们说，她是因为意外早产而引起的病。
她又听到护士姐姐说，她妈妈一直没有放弃，带着她到处去治病，可是这个病非常难治，患病者几乎都没有活过三岁。
她掰了掰手指头，她今年两岁七个月，快三岁了。
所以，她是不是快死了？
她抬起头，越过窗户的玻璃，看到在外面跟医生叔叔说话的女人。
那是，她的妈妈吗？
妈妈……
…………
“小可儿，小宝贝，今天你想吃什么？”
男人围着围裙，拎着锅铲笑眯眯地问她。
舒可想了一会儿，回答：“想吃三文治，还有煎蛋。”
“好的，稍等一下，马上就好，你先把牛奶喝了哦。”男人转过身回到了厨房，舒可一看到他转身，偷偷地翻下椅子去。
结果背过身的男人闪电般地转过来：“舒——可，你想去做什么？”
小小的身子僵住，停在了原地。
男人快步走过来，拎起她，放回了椅子上。
“小可同学，我要郑重告诉你，你今年已经快要三岁了，不是小朋友了，不能任性知道吗？”男人苦口婆心地说，“牛奶是多有营养的东西，幼儿园的每个小朋友早上都要喝的，你难道要不喝吗？”
舒可扁嘴：“你刚刚才说我不是小朋友来着，我不是小朋友，不用喝这个东西。”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玻璃杯装的牛奶，转过脸去。
男人被她哽了一下：“那是口误……不对，不管你是不是小朋友，你今天必须给我喝了，不准偷偷倒掉！”
舒可挣扎着不肯，然后又被男人劝说：“你快点，邻居家的思语还在等你呢，你们不是要一起上学吗？”
男人各种花式劝说，终于让舒可不情不愿地将一整杯牛奶喝完，然后又快速地解决掉早餐。舒可抹了抹嘴，飞快地翻下椅子：“我去找阿语了！”
“你等等！”男人追了出来，在她身后喊，“书包！你把书包拿上！”
已经上了幼儿园校车的舒可贴在玻璃上做了个鬼脸，看他气得跳脚，和旁边的女孩一起笑了。
…………
今天是个很好的天气。
女人带着她出了门，她们开车到了郊外的一个地方。下了车之后，女人抱着她走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是一个白白的大房子，很高很大，种着很多树木跟花，但是人非常少，除了警卫她们没看到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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