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部总监向许露展示了接下来的宣传企划，本只是一款游戏代言人的许露现在似乎已经和FG公司形象绑定在一起。

　　季恺背倚电脑椅，颀长的手指轻扣桌面。他的目光锁在电脑屏幕上，上面正播放着北原的新作品。风格诡变，类型大胆朝前。有这样的游戏作为对手，FG这场鏖战确实难打。

　　他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凝成一股坚毅的眼神。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许露来时天色尚早，一场短会结束，暮色已深。

　　助理走后，他俩各忙各的。季恺时不时从电脑边沿瞥一眼许露在干什么，每次抬头，都能见到许露眉头紧蹙看着手机，若有所思。

　　他忽而欣慰，那天许露坚定的告诉自己，若是选自己当代言人会给FG带来极高的收益。现在看来，自己的决断是正确的。他心中暗喜，手在键盘上敲打企划的速度也加快的几分。

　　“哎，我的剧本好像留在剧组了。”许露突然冒出这一句打破了安静的工作氛围。明天是自己第一场戏，她还没背台词呢。

　　“等会我送你去剧组。”季恺扫了一眼时间，将近十一点，不早了。他拿好外套，在路过沙发时，他看到了许露的手机界面。

　　一只极长的、正在蠕动的蛇。

　　许露停下翻包的手，捧着手机：“死了？我合成了两个多小时呢？！”

　　季恺嘴角抽动了一下，也就是说，在刚刚的两个多小时里，许大明星不是在认真思考如何给公司带来效益，而是花这么久时间合成一条看起来十分弱智的蛇？

　　“怎么了？”许露见季总脸色欠佳，“哪里不舒服？”

　　季恺顿了一下，“没有。”

　　两人到了地下车库，许露见季恺又走向了一辆保时捷。“季总是一天一辆车？”

　　说完，她还自顾自地继续，“果然，男人专一好难。”

　　季恺的脚步停住，后退了几步和她并肩，很认真的告诉许露：“第一，不要以偏概全把我归到你理论里的男人中去。”

　　“第二，不是换车快，是家里车很多，换着开。”

　　许露扁扁嘴，她可是第一次见小季总一次性在她面前蹦这么多话。“所以季总谈过几个。”她探着毛毛的小脑袋问。

　　季恺呛了一声，“不想回答。”

　　“很多嘛？”许露的脑袋还在往他身上蹭。她竖起五根指头，“这个数？”见季恺还在憋着不说，脸上神情难看，她手又翻了翻面，“double?”

　　“没。”

　　“啊？”

　　“没淡过。”小季总以一种极小极轻极快的语速带过这个问题。

　　“啊？”

　　“好话不说第二次。”恺少挪开许露的脑袋，飞快钻进了车里。

　　*

　　剧组晚间是封闭的，因为疫情，对来往人员管控的非常厉害。看门保安大哥也不知道工资多少，倔的像头驴。

　　季恺耐着性子和他说：“我们进去拿个剧本就出来。”

　　大哥冷漠拒绝：“不行，领导不许俺们晚上放人进去，除非有48小时核酸报告。”

　　“现在已经是晚上，核酸检测结果出来也要明天了。”季恺今天仿佛说完了一整个月的话。

　　大哥义愤填膺：“小伙子，规定就是规定，介个事俺也帮不了您。”

　　“就一次，真的很急，明天我们再补核酸。”

　　“那不行。”

　　“一次”

　　“不行。”

　　许露从地库赶来，门口，见到平日里冷着脸说话傲慢的季总笔着一个一，让大哥放自己进去。

　　许露忍俊不禁，拍拍季恺后背，“我来说。”而后季总亲眼见证，铁血无情、刚正不阿的保安同志在听到许露娇柔地说：“保安哥哥，就一次嘛，我们都很健康的，你最好了。”后，“嘎巴”一下侧过身，给这两人让路。

　　临走还不忘交代：“露露姐，等会出来别忘给俺哥几个签个名，俺们老喜欢您了。”

　　许露浅浅微笑，向保安大哥点头，“一定。”

　　剧组的内场已经布置完毕，灯未开，内场一片漆黑。因为是战争戏，内场很大很空，此刻这里只有许露季恺两人，场内只听到两人吱呀走路的声音。

　　许露从小怕黑，她走在季恺的后方，手里拿着手机的手电。可能是刚刚合成游戏玩的太久，手机一下断电。手电的光忽而暗了下去，许露怕的要命，手一下抓紧了季恺的衣袖。

　　“走慢点。”她声音轻颤。

　　“你怕黑？”季恺问。

　　“从小就怕。”她回。

　　小时候，自己父母常常不在家，她总是一个人过夜。偶尔，父亲会回来，带着满身酒气。夜在自己童年的回忆里如同一双大手，总在她闭眼的瞬间攀上自己的身体，捂住自己的口鼻。只有光亮才能带给自己安全感。

　　季恺扯下她紧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撺在自己的手心。一股暖流顷刻流淌进她柔软的心，借着一丝月光，她看到了季恺瘦削俊逸的侧脸。

　　季恺将她拽近，紧靠自己。他身上薄凉又带侵略性的气息钻进自己的鼻腔，她

　　不由握紧他的手。

　　“别怕。”

　　他又一遍和自己说，他总是和她说。

　　“季恺。”

　　“嗯？”他的语调从未有过的轻柔。

　　“谢谢你。”许露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

　　季恺终于找到电闸，他推动电闸，漆黑一片的内场霎时灯火通明。

　　“所以，”季恺凝睇着她，“刚刚你也对他用了三十秒？”

　　“什么？”许露没听懂。季恺脸上虽没有太多的表情，可他的目光却流露出一丝不悦。

　　“没什么。”

　　许露倏然明白季恺的意思，她忍着笑，“我只是想让他通融一下。”

　　“通融要这么通融么？”小季总语调淡淡的。

　　“我可以让张导发给你一份电子的剧本。”

　　“没必要吧。”

　　“下次还是不要破坏规矩了。”季总从椅子上抄起剧本，给许露。许露勾了勾唇，笑意爬上嘴角。

　　“吃醋啦。”

　　“没有。”季总强调，“我只是看保安大哥很为难。”

　　“真的么？好像只对你为难哎。”许露回，那双小鹿眼对着季恺，满是蛊人的气息。

　　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季恺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一把将许露拽进自己怀中。两人之间不过咫尺之距。

　　“嗯。”他应了一句，不知道应她哪一句。

　　许露只有在季恺怀里，才安分的像只小兔子。季恺比她高很多，一低头，就会对她有强烈的压迫感。

　　“你的心跳的很快。”他眯着眼，有意般重复刚刚许露对自己说的话。

　　“你紧张什么？”季恺的脸一点点地向自己凑近。

　　“没。”这会两人角色互换，是许露磕磕巴巴地不知说什么。

　　季恺的手突然捏住许露的脸蛋，一秒的时间，许露的脸好似着了火，烧的通红。

　　“下次要守规矩，别再用这张脸当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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