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天空。
——王野已成功进化神身。
他外表虽然看着跟以前一样,但骨骼和经脉来了一通大换血,整个人的气质较之前拔高一大截,似乎还年轻了几岁。
但他睁开眼,第一个动作竟是皱眉,还带着满目疮痍。
迦琅在他面前挥手:“你还好吗?”
“荧惑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啊?”迦琅愣了,没想到王野觉醒后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她很快严肃起来,问:“此话怎讲?”
“我的母亲,并不是难产而亡,是被他害死的。”
“你母亲……是荧惑的亲妹妹吧?”
“对,但因为她爱上凡人,荧惑以她为耻。”王野闭上眼睛,那些血腥残忍的画面撕裂般灌进他脑海,“母亲以为荧惑要杀的只是我,在君上面前跪了一天,求得他的帮助,可万万没想到,荧惑要杀的是……我们。”
迦琅屏息,静静听着。
“君上的符只能救一人,母亲选择让我活下去……她就那样死了,司花神女死在了春暖花开的日子里。”王野声音干涩,微微发抖,“但她本可以活下去的,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迦琅心中郁结,沉默了半天:“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天门开的那一刻,我都知道了。”
因为他与荧惑有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连神识都是相通的,觉醒时顺便得到了这些意外“收获”。
别人成神,都是喜笑颜开的,唯独他,全盘仇恨,没有丝毫美好可言。
沉默良久,王野忽地问:“无垠涯的主神,必须是荧惑吗?”
“当然不……”迦琅声音戛然而止,看他,“你要做什么?你刚刚升格为神,不要轻举妄动!”
“圣女归位,明日会有大典,对吧?”
“王野,你想想银雪,她愿不愿意看到你受伤?”
“一直在想。”他只是笑笑。
迦琅提起一口气,在胸腔里化成酸涩,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劝他冷静,杀母夺妻之仇,若非亲身经历,无人有资格劝他和善。
“你要做什么,都提前告诉我,我同你一起。”
王野没应,却说:“迦琅神女,谢谢你的护佑与加持。”他睁眼,看了看她足间的镣铐,神色清明,没有丝毫鄙夷,“你是个好神仙。”
迦琅把木屋留给他静思,独自离开了。
刚出门,就看到沁沁愣愣地站在墙边。
迦琅心口一跳:“你都听到了?”
“嗯。”沁沁耷拉着脑袋,问,“银雪大人,又不要咱们了吗?”
“不是。”迦琅安慰她,“她只是选择了自己的人生。”
“可那真的是她的选择吗?”沁沁斟酌措辞,追问,“真的是选择,而不是牺牲吗?”
迦琅怔忪,无法作答。
沁沁摊开掌心:“我到无垠涯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了,但我在地上捡到这个。”
是一块木牌,上面粗糙地雕了几个人,依稀能辨别出他们六个。
这是银雪的东西,在小岩村时,迦琅还曾嘲笑过她的雕工。
“不知怎么就落在地上了。”沁沁垂首,闷闷不乐,“是银雪大人不要的吗?”
“不是。”迦琅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坚定地告诉她,“是不小心落下的,她不会丢掉这个。”
“哦。”沁沁攥紧木牌,“那我就替她收着了,以后遇到,我再还给她。”
迦琅揉揉她的头发:“别难过,我们是天族,不受无垠城的限制,以后也可以去无垠涯上找她玩。”
“我晓得的。”沁沁妥帖地收起木牌,不再说话。
圣女有惊无险地进入小天门,无垠城百姓皆大欢喜。
第二日的开山大典,旨在祈求荧惑福泽万代,是无垠城百年一次的吉日。城中所有人都会去山顶,一睹圣女的风采。
一大早,沁沁闹肚子,迦琅不得不出去帮她买药。
城中药房今日好多都不开门,她转了好久,总算找到一位还没来得及上山的郎中,给沁沁弄了点草药,然后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客栈里哪还有什么人?
迦琅在桌上看到一封手写信,字迹浑圆,歪歪扭扭,一眼便知道出自沁沁之手。
迦琅大人,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跟王公子去无垠涯了。我没什么才能,派不上用场,但您和银雪大人从未嫌弃过我,还不把我当仆人来看,我心中万分感激。
昨夜,我想了很久,凡间有句话: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应该为了你们,也为了我自己,去做点什么了。我意已决,天族的一生很长,我不希望留下遗憾。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因王公子说你不到一年便能脱离戴罪之身,不愿拉你下水,我们两个才悄悄行动。
迦琅大人,沁沁最后就一个请求:别来帮我们。
迦琅看完信,如鲠在喉,丢下药包迅速朝无垠涯飞去。
她买药折腾的时间太久,竟毫无察觉这是个圈套!或许昨日沁沁听到他们的谈话后,就已经决定要和王野走这一遭,即便赌上自己的性命。
他们要做什么?强行将银雪带出来?还是直接挑战荧惑的权威?迦琅手脚冰凉,不管哪一种,对于那两人来说都是以卵击石!
她到底是来晚了一步,无垠涯一片狼藉,似乎刚刚结束一场骚乱。
她一眼望过去,没看到沁沁和王野两个人。
迦琅着急,抓住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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