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感仍没有褪去，伊苏血液中的对他魔法的禁锢仍在。
贝鲁斯兰笑得有些僵硬：“艾丽莎殿下，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贝鲁斯兰殿下，你会救一个喜欢威胁你的人吗？】
当然不会。
贝鲁斯兰看着艾丽莎明晃晃的笑靥，没有生气，甚至笑了起来。明明像是濒死的鱼，却依然游刃有余，深蓝的双眸甚至更为明亮：“好，艾丽莎殿下果然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艾丽莎没有把贝鲁斯兰的恭维放在心上，魔杖一挥，赤红的光束飘到贝鲁斯兰面前，幻化出羽毛笔的形状，又一张羊皮纸也紧随其后，飞了过来。
只是要……写下来？
贝鲁斯兰失笑，舔了舔干得有些起皮的双唇：“我贝鲁斯兰愿意对世界意志起誓，永远不会以我曾经为艾丽莎殿下提供援助这件事情要求艾丽莎殿下去做任何事。”
艾丽莎拍了拍占了灰的袍子，站起身，却还是没有伸出援手。
那血红的羽毛笔如实地记录了贝鲁斯兰所说的每一个字，却还没有消失。
还没完。
贝鲁斯兰：“……我发誓，我也不会再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羽毛笔写下最后一个字，消失。
羊皮纸飞到贝鲁斯兰的面前，右下角闪着微光。
贝鲁斯兰了然，按下手印。
羊皮纸滋溜溜地卷起来，飞回艾丽莎的手中。
艾丽莎收纳起来，却也没有回握贝鲁斯兰伸出来的手，反而用漂浮咒，托起贝鲁斯兰。
颇为屈辱的姿势并没有让精灵王子恼羞成怒，他收回手，自然地整理衣袍，理顺那些过于碍眼的褶皱。
尽管魔力和体力都没有恢复，但这不影响他以最好的姿态去见艾丽莎。
“贝鲁斯兰。”伊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极近。
伊苏挥着蝙蝠状的双翼冲了过来，她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看着虚弱，但力气却极大，双手按着贝鲁斯兰的肩膀，压着贝鲁斯兰，冲向深渊！
“你这样美好的人渣，还是……去死吧！哈哈哈！”
漂浮咒在这样决绝的心态面前显得无力而脆弱。伊苏带着贝鲁斯兰，急速俯冲，同归于尽的癫狂感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艾丽莎的身边也掠过一阵疾风——怀特也跳了下去！
艾丽莎：……

第 31 章

　
怀特的语气并不算好，他的身体淹没在深渊的暗淡里，像是随时都会消失——像安迪·斯内尔那样消失。
艾丽莎不得不停下来，小心靠近伊苏和怀特。
怀特下手不轻，伊苏的左臂已经不自然地垂下，各个关节处弯得不自然且诡异。
她凑近了，才听到怀特微弱的声音：“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还有其他人这么称呼艾丽莎，另外，你要记得——那种‘腐肉’，只有你们这种生活在黑暗中的虫子才喜欢。”
怀特看上去不大，但说出来的话却非常狂妄。
艾丽莎应该去阻止，可转念一想，怀特说的，其实也有道理。
她看不上贝鲁斯兰，伊苏明明知道贝鲁斯兰是什么样的人，却好像贪恋腐食的秃鹫，盘旋不肯离开。
怀特说的直白，也许伊苏也没必要天天疑神疑鬼，挖空心思，做各种小动作，沉迷于毫无疑义的事情上。
毕竟，贝鲁斯兰的被改造程度还是纹丝未动。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只可惜，艾丽莎注定要失望。
伊苏吞下涌上喉头的腥甜的血：“……我不允许你们这样侮辱贝鲁斯兰殿下。”
说到底，还是执迷不悟。即便眼前是死路一条，可总觉得自己就能从这死路之中搏出一条生路来。盲目自信。
怀特和艾丽莎一前一后，滞在伊苏面前，默契地露出了有些无可奈何又带了点鄙薄的神色。
不过，艾丽莎目光清明，而怀特的目光，则几乎要与这深渊一样，浑浊不清。
艾丽莎拍了拍怀特，不愿意浪费魔力写字，只指了指上面，深渊岸边，示意先上去。
怀特被艾丽莎这么一碰，眼中的浑浊退了大半，乖顺地松开被他打得狼狈的伊苏，最后给伊苏的腹部来上一脚，借力扑向艾丽莎，伸出双手。
尽管还拽着贝鲁斯兰，但艾丽莎依然愿意满足小少年的那么一点小心思。调整姿势，微微下降一点，方便抱住怀特。
这一瞬间，系统发出警报：【宿主，贝鲁斯兰王子的被改造程度开始下降，百分之十五……百分之十！】
与此同时，这看似平静无波的深渊里，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调子，阴风突起。
“……异端……闯入……恶……”
断断续续的词语凌乱地铺陈开，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为何，艾丽莎突然想起了无尽深渊。
同为深渊，带来的感觉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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