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袁溪道。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请教下今日夫子讲那个什么‘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是何意啊，我今日没听明白！”那少年谦恭问道。
“这样啊……好说……好说……”袁溪笑道。
待袁溪讲毕，那少年仍意犹未尽感，随即又连忙笑着称谢不尽，用手一甩束发的飘带，跳蹦着离去了。画风很是不一般。
袁溪叹道，哎，既这么好学，怎么跟吴书易那样的人混……
袁溪少时聪颖非常，敏而好学，六岁就能熟读四书五经，如今在这明明德私塾已经求学整整三个年头了，素日一直低调行事，甚少招惹是非，一门心思只想着考取功名，报效国家。可是，他不是他，是个女儿身，但却生了个男儿性格，自小就对擦脂抹粉以及女红类避而远之，甚觉得无趣。于是瞒着家里人日日佯装去一处成衣铺子更换成男儿装，过时再回来换回原来的女装。
再说她这面具一事，其实，她生来带有一个胎记，在眉心处，有一个天蓝色的七瓣花印记。光有这胎记倒也无妨，只是这胎记似不是胎记，偶尔还会闪出异样蓝光，家人都觉得不详，生下来就打算扔掉的，可其生母死活不应，哭天抹泪的，誓死不从，于是家里人只能应着。
不过，自她能走路起，家里人就不准她出门，且要日日遮面，带一顶黑色的厚布做的帷帽。把她置在闺房中，不得出入。家里呢也算殷实，预备着日日养着她，当个老姑娘，一生也就这样了！又怕她呆着无聊，还给她屋里放置了各种书籍。
一个女儿家生下来就如此异常，相当于“毁了容”，她自卑吗？
不，并没有。
袁溪打小就立志，想要实现一番大业，报效国家。为此，除了日常习读四书五经外，她还偷习武艺，可谓非常励志了。她扮作男儿样去私塾的理由很简单，想着总不能一直闭门造车，也要求教于人，且若与私塾同窗们日日呆着，随时也能知晓天下事。
三年了，私塾里的人都习惯了“他”这副带着银色面具的样子。
再说那个吴书易，不学无术，今日被撂了面子，虽暗暗腹诽，表面上很强硬，实则也是个软蛋。
只是这袁溪上次被吴书易跟踪了，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袁溪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又了解多少呢……
私塾历来是不收女学生的，一旦发现就会被即刻逐出去。
袁溪这时已来到了平日常去的成衣铺子。利索地换回女装，戴上黑色帷帽，离去了。
不多时，已溜回了自己的闺房。终于松了一口气。歇息了片刻后继续复书，苦读。

明明德私塾 下


一日，袁溪突然被单独叫到夫子的书殿内。
夫子端坐着，正在看一本书册。
“来啦？”夫子道。
“是！夫子。”袁溪道。
“知道为师找你来所为何事吗？”夫子道。
“回夫子，学生不知。”袁溪道。
“你以后不用再来了。”夫子道。
袁溪心里一慌，从夫子的言语中已明了其中七八。
袁溪立刻跪下，磕头求夫子留下她。
“夫子！求您继续收留我吧！我很想跟您求学，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请教您呢。”袁溪道。
“不必了！你已经学的够好了，只是，哎……可惜啊……你要真是……就好了……不管怎样，也算为师的得意门生之一了。在我这里，你已经学有所成了。”夫子道。
“可是我还想继续学习参加科考，求夫子让我继续呆在这里吧”袁溪道。
“袁溪，不是为师不留你，你可知即便我留你，科举考试可是能查出你的身份的。”夫子道。
“……可是……”袁溪道。
“好了……有人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我留不得你了。你走吧，不必再这里跪着磕头了……”夫子道。
“……”袁溪静默。
“多谢夫子这三年的悉心教诲，袁溪在此叩谢夫子。”袁溪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正欲离去，忽然又被夫子叫住了。”袁溪道。
“袁溪，你方才……怎么不问是何人告知我的？还是……你已经知道了是谁？”夫子问道。
“不管知道与否，学生断不会令夫子为难的。”袁溪道。
“嗯。为师看你志气也不小，如此，那你……下一步你有何打算？”夫子道。
“袁溪也不知。”袁溪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的叹什么气！……嗯，虽然这文路……是走不通了……其实……你若愿意吃苦，想要报国也不是别无他法。”夫子道。
“哦？但请夫子赐教。”袁溪道。
“你这‘少年’这个年纪若是从军，在沙场历练一番，他日也是不可限量的。就怕……”夫子道。
“学生愿意！”袁溪道。
“哦？……没想到你果真志向不浅！”夫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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