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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41

漱己 2022-05-01

  次日, 今上并未继续罢朝。

  是以,东方堪堪露出一线鱼肚白,傅北时便已换好朝服, 坐上轿子, 往宫中赶了。

  秋风瑟瑟,挟带着寒意,从轿帘的缝隙钻入,袭了他满身。

  今日又降温了。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年知秋”, 前日亦降温了,“年知秋”生怕他冻着,为他换了厚实的被褥。

  可惜, 今日“年知秋”绝不会为他换厚实的被褥了。

  他并不是“年知秋”的夫君, 没有资格要求“年知秋”对他知冷知热。

  “‘知秋’。”他不能当着任何人的面唤“年知秋”为“知秋”,只能自己唤予自己听。

  一叶知秋,正值深秋。

  他猛然嗅到了一阵金桂香,掀开轿帘一看,路旁果真栽着几株金桂。

  这金桂香教他思及桂花糖炒栗子,由于“年知秋”的手破了皮,他趁机为“年知秋”剥了不少桂花糖炒栗子。

  现如今,“年知秋”的破皮应当已经长好了罢?

  不知再过些时日, “年知秋”是否还会记得他曾经帮其剥过桂花糖炒栗子?

  胡思乱想间, 轿子已在宫门前停下了。

  他下得轿子, 天色尚且昏暗, 有一提了灯笼的内侍上前来,为他照明。

  他当即踏着烛光, 进了朝房。

  朝房内已有朝臣候着了, 其中便有与他父亲交好, 又在喜宴上劝他早日成家的兵部尚书成大人。

  成大人见来者乃是傅北时,快步行至傅北时面前,低声提醒道:“北时,谨言慎行。”

  傅北时会意,显然这成大人认为今上突然不罢朝了,十之八.九是为了王安之的案子。

  他颔了颔首:“多谢成大人提醒,北时记下了。”

  未多久,其他的朝臣陆陆续续地来了。

  傅北时不做结党营私之事,与大多朝臣私底下没有任何往来。

  他又算不得今上的心腹,原本便没甚么人会特意同他攀谈,但今日他明显地能感觉到朝臣们对他退避三舍。

  趋炎附势之人委实太多了些。

  他倒是不信今上真会因为听了王贵妃的枕边风,不分青红皂白,拿他是问。

  上得朝后,今上的态度一如往常。

  但散朝后,他却是被今上唤住了。

  今上透过冕旒望住了他,他继而闻得今上道:“傅爱卿,安之的案子你查得如何了?”

  他一五一十地向今上禀报了,除了他命人前往翠翘的家乡,调查翠翘的父亲与祖母一事。

  今上好言好语地道:“北时,勿要教朕难做。”

  傅北时质问道:“陛下提拔臣为京都府尹,便是为了方便包庇宠妃的弟弟不成?”

  “你好大的胆子!”今上厉声道,“跪下!”

  傅北时立即跪下了,但背脊直挺,犹如苍松。

  今上缓和了语气:“北时,贵妃有喜了,朕年近而立,膝下尚无皇子。万一贵妃由于弟弟一事动了胎气,导致龙子有损该如何是好?”

  傅北时不卑不亢地道:“陛下,臣会将这案子追查到底,不过在有确凿的罪证前,臣不会再传唤王安之,这是臣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望陛下宽宥。”

  今上不解地道:“区区一妓子罢了,值得傅爱卿如此上心么?”

  傅北时发问道:“妓子便不是陛下的子民了?便活该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么?”

  今上叹了口气:“北时,你这论调实在是太像南晰了。”

  这是傅北时在兄长与今上交恶后,第一次听今上提及兄长。

  今上颤抖着唇瓣:“南晰他……”

  傅北时久久等不到今上的下文,料想今上应是想问兄长的近况,道:“冲喜后,兄长的身体已好些了。”

  “冲喜?冲喜!南晰他居然成亲了!”今上失态地瞪着傅北时,“南晰他当真成亲了?”

  傅北时肯定地道:“对,兄长成亲了,便在五日前。”

  “五日前?九月十五,南晰竟在九月十五成亲了。”今上自言自语着。

  傅北时浑然不知九月十五于今上,于兄长而言有何特别的。

  弹指间,今上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下令道:“京都府尹傅北时,朕命你即刻启程赶赴湘洲主持赈灾事宜,不得耽搁。”

  傅北时查案向来秉公处理,是以,尽管他不喜王安之,心里头并未将王安之定罪。

  今上此举必然是为了王安之,那么翠翘一案的真相已不言自明了,只可惜他没有任何证据。

  待他重返京城,就算有甚么蛛丝马迹亦早已消失无踪了。

  但今上下了口谕,他违抗不得,只得启程。

  湘洲发生了蝗灾,若是无人主持,纵然有足够的粮食,亦会造成更多的死亡。

  马车尚未出京,昨夜的誓言猝然窜入了他脑中,但是他买不了冰糖葫芦了,他又要食言而肥了。

  出京后,他不知怎地记起了两年半前同样发生在湘洲的那场饥荒,那场饥荒源于洪灾,饿死了十几万人,据闻灾民当中,易子而食,甚至是易妻而食者屡见不鲜。

  年家似乎便是在逃荒中,辗转来的京城。

  “年知秋”定然在逃荒中吃过不少苦罢?

  但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了,毕竟绝大多数的人都未能活下来。

  当夜,他在驿站歇下了。

  天明后,锣鼓喧天,应是有喜事。

  洗漱过后,他便启程了,下意识地向着办喜事的人家远远地一望,竟是意外地瞧见了“年知秋”。

  “年知秋”做男装打扮,戴着一斗笠,遮住了大半的容颜,一手牵着马儿,一手拿着一只烧饼吃着。

  定然是他看岔了,“年知秋”应该在镇国侯府中与兄长浓情蜜意,怎会在此?

  对了,年知秋与年知夏乃是孪生兄妹,他所见到的想必是“年知夏”,并非他的嫂嫂“年知秋”。

  他本想命人去寻年知夏,岂料,今日他走运得很,得来全不费功夫。

  “年知秋”定会感激他将其二哥找了回来。

  他不及令马车夫将马车停下,使了轻功,飞出马车,直逼“年知夏”。

  那厢,年知夏服侍着傅南晰沐浴罢,自己才去沐浴。

  镇国侯府大得很,这观鹤院亦不小,设有单独的浴房。

  浴房上不得锁,他明知傅南晰不良于行,却忍不住担心浴房会不会被傅南晰闯入,他会不会被傅南晰发现并非女儿身。

  是以,他洗得极快,生怕傅南晰起疑心,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了浴房,回到房间,坐于铜镜前,用牛角梳发。

  傅南晰满面倦意,未及同“年知秋”说上一句话,便睡了过去。

  从吐息判断,傅南晰业已睡着了,年知夏暗暗地舒了口气。

  昨夜,傅北时再三向他保证今日定会买冰糖葫芦予他,傅北时何时会来?傅北时不会又忘记了罢?

  他其实并不如何喜欢冰糖葫芦,当时他是信口说的。

  而今他却觉得那一直处于承诺中的冰糖葫芦定然可口得很。

  他枯坐着,一更,二更,三更,四更……直到晨曦初露,他都没有等到傅北时与他的冰糖葫芦。

  他愚蠢得无可救药,傅北时分明并未将他当一回事,敷衍了他几句而已,他却等了傅北时整整一夜。

  他噗嗤一笑,低喃着道:“年知夏,你且清醒些,你并非卫明姝。”

  少时,他听得傅南晰咳嗽,马上向傅南晰走去,手势熟练地轻拍傅南晰的背脊。

  止住咳嗽后,傅南晰哑着嗓子道:“‘知秋’,劳你倒盏水来。”

  傅南晰身子骨弱,用不得凉水,因而,年知夏快步去了庖厨。

  而傅南晰却是趁此机会张开了右掌,这右掌上赫然沾满了血液。

  适才咳嗽之时,他用右掌捂住了唇瓣,忽觉喉间腥甜,所以支开了“年知秋”。

  他早已料到自己会有这一日,并不觉得意外,但仍是心生怅然。

  蝼蚁尚且偷生,他岂会不想活?

  然而,当年的选择是他自己做的,他心甘情愿,后果自负理所当然。

  他用锦帕将血腥拭去,并将锦帕藏好,而后洒脱地低笑道:“情这一字害我匪浅。”

  不久后,“年知秋”端了一盏热水来,掺了些冷水后,才喂予傅南晰。

  口中的血腥味被冲淡了,傅南晰稍稍舒服了些,凝视着“年知秋”,感叹道:“‘知秋’,我当年遇见的若是你该有多好?”

  年知夏不明所以。

  “是我糊涂了。”傅南晰按了按太阳穴,“年知秋”方才一十又六,当年的“年知秋”仅仅是个黄口小儿,他可没有那么恶心的癖好。

  他陡然忆起弟弟曾对他提起过一桩可怕的案子,主犯是个喜好童男童女的禽兽。

  弟弟为了救出受害者杀了不少人,令人惋惜的是百余名受害者中,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弟弟将主犯千刀万剐了,尚不觉得解气,便又将其挫骨扬灰了。

  不过不管加害者死得如何凄惨,都换不回受害者的性命,亦弥补不了受害者受过的丁点儿伤害。

  其中的一个幸存者是个小男孩儿,甚爱撒娇,弟弟曾说原本打算收养他,但他后来被亲生父母领走了。

  年知夏见傅南晰发着怔,问道:“夫君在想甚么?”

  傅南晰答道:“我在想那个小男孩儿过得好不好?”

  年知夏瘪了瘪嘴:“夫君今日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对不住,你毋庸在意。”傅南晰又问“年知秋”,“你昨日并未睡下罢?可是怀有心事?抑或是只是不想与我同榻共眠?你直言相告便可,我不会生气的。”

  年知夏自然并不想与傅南晰同榻共眠,但傅南晰太过温柔了,他不忍伤了傅南晰的心,故而道:“我不过是睡不着罢了。”

  傅南晰并不追问:“若有甚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定要告诉我。”

  遗憾的是你帮不上忙,我不能要求你与我和离,再撮合我与北时哥哥。

  年知夏含笑道:“多谢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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