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还站在这儿？”

　　出现了无名尸，为了安全起见，宋挽让青萼护送卫苑回家，青萼回来发现她站在院门口发呆，语气不由得有些担忧。

　　宋挽回过神，问：“阿苑安全回去了？”

　　青萼点点头，见宋挽表情有些凝重，问：“姑娘是在担心二小姐么？”

　　如今能让宋挽这么担心的，除了宋秋瑟也没有别人了。

　　宋挽深吸一口气，看着青萼问：“你觉得瑟瑟是个什么样的人？”

　　之前伺候宋秋瑟的婢子都不在了，青萼和其他人一样，都刚接触宋秋瑟不久，宋挽想听听她的想法。

　　青萼毫不犹豫的说：“奴婢知道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二小姐是好人。”

　　这话明显是因为宋挽才这么说的。

　　宋挽说：“如果她不是我的妹妹，就最近这些时日的接触来看，你觉得她怎么样？”

　　青萼面露犹豫，宋挽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没有别人，我想听实话，我不会生气。”

　　青萼放下心来，如实说：“除了姑娘，二小姐基本不会与其他人说话，哪怕在姑娘面前，二小姐的话也不会很多，奴婢听说二小姐之前的性子是比较开朗活泼的，想来如今与她之前的性情的确有很大的不同，不过奴婢相信姑娘，有姑娘在，二小姐一定会好起来。”

　　青萼直来直去，在宋秋瑟的问题上，却也委婉了不少。

　　和之前相比，宋秋瑟现在的性子简直算得上是阴郁，她身上没有这个年龄的姑娘该有的朝气和活力，反而时不时会让人感受到一股死气，若不是宋挽一直和宋秋瑟待在一起，单独看宋秋瑟的时候，青萼心里也会控制不住有些犯怵。

　　宋挽的心情没有因为青萼的安慰好起来，宋秋瑟先打了叶明澜，今天又当街打了那个妇人，就算没有人在背后扭曲事实，旁人将两件事联系起来，也会下意识的觉得宋秋瑟不好。

　　真正身娇体软的小姑娘，哪有动不动就出手打人的？

　　青萼不擅长安慰人，见宋挽的脸色越发凝重，小心翼翼的说：“姑娘，我嘴笨不会说话，你别听我胡说八道，反正二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了，以后姑娘和二小姐一定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青萼有些无措，宋挽勉强笑笑，说：“你没有说错什么，我只是刚刚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青萼忙转移话题问：“那奴婢去准备晚饭，姑娘今晚想吃什么？”

　　宋挽没什么食欲，温声说：“天气热，做些爽口开胃的吧，我这会儿还不饿，可以等大人回来再做，先把热水烧着。”

　　青萼应声退下，宋挽回到房中，感觉心绪还是混乱的，便研了墨开始作画。

　　好长时间没画，手有点生，宋挽换了好几张纸才静下心来。

　　顾岩廷回来的时候，她笔下的画已基本成形。

　　她画的宋父，笔墨之下俱是慈祥和善，全然没有在朝堂上针砭时弊的谏臣风范，只单纯的是一位父亲。

　　宋挽画得太入神，没注意到顾岩廷回来了，顾岩廷也没打扰她，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看着，过了一会儿，宋挽手酸了才放下笔，刚揉了两下，手腕便被顾岩廷捉住。

　　第353章 你这样子真好看

　　“你回来啦。”

　　宋挽温声开口，眼眸微弯，染上轻浅的笑意，却没掩住发红的眼眶。

　　顾岩廷用指腹揉着她的手腕，沉声说：“又没人催着你一定要很快画完，让自己这么累做什么？”

　　宋挽很快平复了情绪，说：“画画的时候，想起很多过去的事，一时便忘了时间，以后会注意的。”

　　怕顾岩廷一直揪着这个不放，宋挽抢先转移话题，问：“今天在外面累吗？没出什么意外吧？”

　　后宅女眷不能过问外面的事，宋挽本也只是想关心顾岩廷一下，没想问太多细节，顾岩廷却主动说：“还没确定尸体的身份，还在排查抛尸用的工具。”

　　顾岩廷昨天就没睡多长时间，今天又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眼底有明显的青黑，宋挽感觉手没那么酸了，走到桌边倒了杯茶给他，说：“厨房备着热水，你先沐浴，饭菜一会儿就好。”

　　顾岩廷喝了茶问：“你吃了吗？”

　　宋挽摇头，说：“想等你一起吃。”

　　顾岩廷一顿，皱眉看着宋挽，猜到他想说什么，宋挽放软声音说：“天气太热了，我不大饿，就想顺便等你一起，如果再过会儿你还不回来，我就自己吃了。”

　　这还差不多。

　　一杯茶不解渴，顾岩廷自己又倒了一杯，继续说：“抛尸的地方在揽月阁后面，那里夜里很闹腾，附近的人都说最近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巡夜司的人也去问了，阁里的人自称没有姑娘丢失。”

　　这些话本来不该说给宋挽听的，但顾岩廷说了，宋挽也没提醒，疑惑的说：“揽月阁是瀚京最大的烟花之地，阁里的姑娘卖身契都在他们手上，便是真的被打死了，直接丢去乱葬岗便是，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抛尸还与官府打哑谜？”

　　就像之前许莺莺的婢子夏桃，被卖进勾栏院后，哪怕横尸在大街上，官府也不会找勾栏院的麻烦。

　　顾岩廷点头说：“揽月阁的人也是这么说的，所以现在还有一种可能是，凶手故意选在那里抛尸，想误导官府的人认定死者是揽月阁里的姑娘。”

　　宋挽还不知道那具无名尸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想了想说：“我不懂仵作验尸之法，却也知道，死尸比活人要重上许多，便是揽月阁再如何吵闹，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抛到那里，搬运尸体的时候就要巧妙些。”

　　揽月阁夜里一直灯火通明，丝竹之声更是不绝于耳，来往的不止有纨绔子弟，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他们进去玩乐的时候，外面必定还有小厮马夫守着，这么多双眼睛，难免不会有人看到，凶手不可能就这么扛着尸体大摇大摆的去抛尸。

　　宋挽很平静，并没有因为听到死尸而害怕慌乱，她说完以后，顾岩廷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宋挽被他看得莫名，忍不住问：“我哪里说错了吗？”

　　“没有，”顾岩廷立刻回答，而后很认真的说，“只是觉得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好看。”

　　顾岩廷只是在陈述自己心里最直观的感受，宋挽的脸一下子发烫，蹙着眉说：“顾岩廷，我在跟你说正事。”

　　顾岩廷点点头，说：“我也没有在开玩笑。”

　　宋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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