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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安置了?74

唐沅 2022-05-08

  他说话时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偏生说出来的话总能教人心里翻滚起惊风巨浪。

  不止刘珦,就连日日紧跟案程的诚顺都因他的话忡怔了半晌。

  靳濯元没有接着往下说,他只是饶有兴致地捕捉刘珦的时而变幻的神情。二人皆未出声, 仿佛暗地较劲儿,只是靳濯元的劲儿自在松散些,刘珦却是浑身紧绷,豆大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淌。

  最后仍是刘珦落了下乘,他的手缓缓收紧, 下意识地直起腰背:“十五年前的事, 同我有甚么干系?”

  靳濯元缓缓踱步至他身前, 盯着他那张佯装镇定的脸,不由地嗤笑了一声:“啧。你急甚么,咱家都没说甚么事。”

  刘珦眼皮微跳, 很快又争锋相对道:“十五年前兴许发生了许多大事, 至朝野轰动的,无非就那么一桩, 这不难猜。”

  “是不难猜, 只是寻常人, 哪里还记得这么清楚。咱家不过这么一提, 你便急着跳出来撇清干系。咱家瞧着, 你是吃下了算盘珠子,心里头比谁都有数呢。”

  刘珦知晓东厂的人心思缜密,一旦抓着自己的错漏之处,便不会轻易揭过,他多说多错,那么索性不说。

  靳濯元见多了这样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常他有许多令人开口的法子, 只是今日,他本就有意吊着刘珦。

  “那便先看押着。教他们急上一急。”

  刘珦陡然瞪大了眼,他自然明白靳濯元的用意,这是乘间投隙,要拿他作为引人上钩的诱饵。

  刘珦迟迟不肯吐露账册相关的事宜,足以说明这本账册后面隐藏了许多不可见人的秘密,如今深知内情的刘珦陡然消失,且他手中曾流转了一大笔税银以及记录税银去向的账册。那些隐藏在房台县背后的势力,唯恐事迹败露,如何不急?

  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他们该有所动作了。

  迈出刑房时,天色如水,参星横斜。房台县灯火惺忪,浓重的云气笼罩着村落,黄澄澄一片。

  诚顺紧跟在他身后,心里仍想着掌印与刘珦之间的对话。

  他厘清年岁,盘数着历年来发生的大事,一直到接过马绳,他才脑海中才陡然晃过十五年前的那桩旧事。

  “主子说的,可是余州言氏抄家的贪污案?”

  夜色中,轻裘缓带的人翻身上马,他绕着缰绳,掀眼去瞧后知后觉的诚顺。

  诚顺登时跪在地上:“是小的愚笨,未能将两桩事联系在一块儿。”

  这事过去许久,屡变星霜,鲜少有人再将其拿至台面上来说。刘珦的反应确实怪异,可掌印从未着他们探查言氏的事,为何他对此事也记得这般清楚?

  靳濯元并未苛责他,他只是吩咐诚顺先行回府,而后纵马,往引河街的方向奔走。

  至沂园,已是戌时。

  院子点着石灯,顺着昏光,堪能瞧清紧阖的明瓦窗。

  屋内没有掌灯,黑黢黢的一片。

  靳濯元随手揽住廊间的女使,开口问道:“夫人呢?”

  女使颔首,如实回道:“安置了。”

  安置了?

  靳濯元沉了脸色,拂开毡帘,阔步迈入屋内,只见架子床上,帐帘严丝合缝地拉紧,一双藕粉色的绣花鞋并列在榻前。

  月光流转进屋子,清辉的寒光覆在他的眉眼,他冷笑了一声,先前还知等他,如今却是等都不愿等了。

  手里提着的东西重重搁置在桌案上,声音之大,惹来几声夜莺的啾鸣。

  架子床上却没有半分动静。

  他登时觉得心里躁郁,打帘入了湢室,直至沐身出来,也不见屋里替他燃上一盏灯。

  静得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靳濯元沉着脸拂开帐帘,只见小小的人揽着锦被,背对而眠,大抵是有凉风灌入,她稍稍缩了缩脖颈,扯着锦被卷住自己的身子。

  是他平日睡在她的身侧,扰她好眠了?今日不在,就能睡得这般酣甜?

  靳濯元心里早已怒气翻滚,可他仍是勾唇一笑,上榻后,一把抢过陆芍手里的锦被。

  躺在里侧的小人儿大致感觉到凉意,一双手上下摸索,去寻突如其来消失的被褥。

  好不容易摸到温温热热的织布,她伸手去抢,抢不着便一顿猛扯。迷迷糊糊间听见蕴含怒气的声音,说甚么要将她的小手砍下来,陆芍不敢再动,只往外侧的‘织布’上贴了贴。

  后来不知怎地,‘织布’突然掀了起来,她的身子好像被甚么东西拢住,好闻的香气扑了满怀。

  睡梦中的陆芍好奇心十足,她拿自己满是热气的小脸去贴,贴着贴着,就只觉得身前的东西顺滑细腻,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又香又滑。

  陆芍忍不住舔了一口。

  舔到一个小疙瘩,她迟疑了片刻,觉得哪里怪怪的,复又用舌尖去勾了一下。

  身前的人浑身一僵,他搭在陆芍的腰间的手施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疯了?”

  帐帘轻悠悠地晃荡着,陆芍痒得受不住,终于蹙着眉头,睁了眼。

  甫一睁眼,眼前一片黑暗,她挣扎了半晌,才冒出个脑袋。

  身前之人眼尾猩红,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她又垂首往自己身上瞧,这才发现,自己竟是钻入了厂督的中衣里。

  靳濯元沐完身,上边只穿了这么一件中衣,如今拢着陆芍,里面压根未着寸缕。

  陆芍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来。

  方才香甜细腻的,竟是厂督的身子?

  她竟舔了厂督的身子!

  舔得不是旁处,还是一激就耸立的小疙瘩!

  她确实疯了!

  陆芍想从中衣里钻出,腰间的大手却分毫不让。半晌,她身上的中衣被厂督丢在地上,也同厂督一样,落了个寸缕未着的下场。

  两具身子,靠一件中衣拢着,一热一凉,紧紧地贴在一块儿。

  “来,同咱家说说,平日累着你了?咱家不在,你就睡得这般舒坦?”

  陆芍被人禁锢在身前,半分动弹不得,她呜呜咽咽地去抓厂督作乱的手:“我哪知你何时回来,等着等着便睡了过去。”

  她其实仍在为午间的事羞恼,所以是故意不等他的。

  靳濯元自然知晓她在扯谎,小姑娘沐身换了寝衣,分明做好了安置的打算,哪里有半副要等他样子。

  嘴上并未说甚么,手里的动作昭示着他揭穿了陆芍的谎言。长指拨弄时,水声泽泽,惹得她连声求饶。

  陆芍伏在他胸口,低低地喘着气,乌黑地眸子带着诱人的雾气,靳濯元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随后又去摩挲她的唇瓣,动作至轻至柔,带着些疼惜。

  “哪里需得你勾我。”

  亦或是说我这具残缺不齐的身子,哪里配得你勾我?

  陆芍一愣,辨不清他的语气神色,只觉得冬夜刺冷,连着这句话,都带上了几分寒寂。

  “厂督...你怎么啦?”

  靳濯元的长睫扑闪了一下,再掀眼时,仍是平日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捏了捏陆芍的脸,语气中带着威胁:“我只是在想,这些都经不住,还妄图来勾我?岂不是自讨苦吃?”

  陆芍被他说的面红,整个人像条小泥鳅似的,瞬间滑入靳濯元的中衣里。

  中衣里是被雪中春信熏过的香气,原来凉生生的肌肤,被陆芍贴得温热,她转着乌溜的眸子,一时起了歹意。

  檀口微张,猝不及防地咬住了厂督身前的小疙瘩。

  靳濯元只觉头脑充血,似有惊天响雷劈头盖脸地砸在身上,他面色沉了又沉,恨不能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踹下榻去。

  那小丫头边撩拨他,一边念念有词地说着:“就你会欺负人,我也要欺负回来。”

  夜色迷离,就连着神智也有些恍惚。陆芍平日可没这胆量,也就借着兴致起时,出口恶气。她啃完一边又换了一边,琢磨着厂督平日啃咬她的样子,有样有学地欺负起人来。

  “陆芍!”

  他拍了拍埋在他中衣里的脑袋,见她迟迟不肯起身,靳濯元怒气反笑,他索性解开自己的中衣,将伏在身上的陆芍提溜起来。

  中衣的衣袖足够长,正好缚住手腕,手腕锢于头顶,余下的衣袖正好穿过雕花镂空的床栏。

  身子被锢住,她被迫对上他幽深的眼神,那双眸子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大有同她好生清算一番的打算。

  小姑娘心里一咯噔,这才知道怕了。

  “好玩吗?”

  陆芍哆嗦着,樱红的唇上还沾着津润,贝齿压着饱满的唇瓣,缓缓陷下,她狡辩道:“我只是觉得你身子冷,想帮你暖暖。”

  这样暖身子的法子,他倒是头一回听闻。只恨自己出门时,带得东西少了,否则她这么爱玩,自是要陪她玩到尽兴才好。

  靳濯元松开她,拂开帐帘,掌起了油灯。屋子亮敞起来,陆芍拱.着身子去瞧他的身影。

  只见他绕过屏风,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条盘曲在一块儿的绳鞭。

  “厂督,这是甚么?”

  她隐约在哪儿见过。

  靳濯元缓缓逼近,手里的绳鞭也就愈发清晰,她瞧清后,心头猛颤,吓红了眼。

  帐帘复又拂落,他将马.鞭盘在掌心,抵着她的下巴:“你说这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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