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懦弱？”多多激动的问着欧曼狄，“这是藏西蒙传达给你的思想么？只要乖乖听话，就不会死？”

　　“死......早晚而已。”欧曼狄低下头，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被单上。

　　多多放开欧曼狄，威廉也没有料到欧曼狄会难过到哭。

　　两千万人口被焚烧，欧曼狄再也没有办法以平常心对待。

　　房间里安静了，欧曼狄就这么微微低着头，慢慢道出心声。

　　“你都听到我和藏西蒙打电话了，我也不想再遮遮掩掩。我的确帮着藏西蒙做事，他让我来接近你，就是想知道你是否真想通过钱教授来做出退化剂。”

　　欧曼狄含着泪抬头看多多，“拉你参加人类聚会，让你目睹屠杀，我那么做是为了能跟你变得更亲近，好和你成为共患难的朋友，从而套出你的话。抱歉，给你留下心灵阴影，威廉说你两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多多看了威廉一眼，没有反驳欧曼狄的话，平静的说着，“没有人类目睹同胞被杀还能睡好觉，你为了接近我，害死那么多人，你能睡得着么？”

　　欧曼狄摇摇头，泪水再次填满眼眶，“我做不出那种事，因为我是个人，我的良心还没被狗吃掉。”

　　威廉上前半步，眼神不善。

　　这么难过的时刻，欧曼狄硬是被威廉吓退了眼泪，尴尬道歉，“不好意思，再不会乱用形容词了。”

　　欧曼狄继续说着，也慢慢继续投入到刚才的情绪中，“当时我想的是，找些监狱里判了死刑还没有执行的人类来演戏给你看，结果藏西蒙直接让手下给了我一堆尸体。你看到的那些人，都是注射过活尸剂的死人，而那些死人，都是藏西蒙派人绑架的运动员。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藏西蒙把身体强健的人类绑架来直接冷冻至死，他会用这些优质人肉来做月底国际会议的餐品食材。”

　　欧曼狄望着多多，他的内心纠结而痛苦，“牛肉价格疯涨，因为下个月开始就没有牛肉吃了。多多，你知道少了一个物种做食材，将来会用什么种族来代替？”

　　说着欧曼狄自嘲的微笑，泪水漫出眼眶，滑落脸庞，“是人，是我们人类啊。”

　　钱多多胃里一阵恶心，他不敢相信从下个月起兽人们就能明目张胆的开始吃人了。

　　“说我懦弱，我真的很懦弱。我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一切。如果不是刚才我看到牛市的新闻，我可能都还不会跟你说这么多的真心话。”欧曼狄深呼吸，希望自己说话时不要哽咽，“你知道为什么两百栋楼里面能住两千万人口？”

　　自问自答，“因为都是死人，一个摞一个，重量把房子几乎都要压塌了。”欧曼狄笑的满脸是泪，抬手比划，“就像我们人类曾经把几万吨牛肉锁在巨大的冰库里，我们不会对牛产生一丝愧疚，因为在我们的认知里，它们生来就是人类的食物。”

　　钱多多到抽一口凉气，他睁大眼睛听着欧曼狄说话，泪水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欧曼狄流着泪摇头，“那不是火灾，更不是意外。”看向威廉，“那是一场大规模的焚烧。”

　　威廉不敢去猜事情的真相，“为什么要焚烧那么多人类？”

　　欧曼狄悲哀的说着，“曾经的人类世界，发现了疫情，人类会不惜一些金钱劳力来挽救每一条生命。但是发生了鸡瘟的时候，人类会怎么做？”

　　“隔离，焚烧。”威廉答完，胸口一紧。

　　“没错，真是莫大的讽刺。”欧曼狄绕了绕食指，“现在只是对调了角色而已。因为牛族首领贩卖人肉的时候管控不严，导致活着的人类感染瘟疫，所以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全面焚烧。”

　　钱多多听到真相，无比心痛，“真的很可悲，人类也有今天。”

　　“是很可悲，但是我又能做什么？”欧曼狄自问自答，“我什么都做不了。”

　　欧曼狄往后靠在床头，放弃般说着，“在兽人统治的世界里，人类是最弱小的生物，‘人类首领’只是藏西蒙的傀儡，听话才能保平安。藏西蒙交代我的事我就得好好完成，只要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忠，他会立刻拧断我的脖子。我死了还会有别人来当‘人类首领’，这位子谁坐都一样，我死不足惜。”

　　钱多多问着，“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帮藏西蒙监视我？”

　　“对，继续监视你。”欧曼狄眼神有些复杂，“知道么，在我听说你有可能回国后要制作退化剂的时候，我心中一阵窃喜。如果你真的如藏西蒙所说，你会找你爷爷要到退化剂的秘方做出退化剂，那么你将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钱多多看了威廉一眼，威廉眼色严厉。

　　多多知道威廉的担心，重新看向欧曼狄说，“我能和你交换真心么？”

　　欧曼狄满眼期待，“可以！虽然我帮藏西蒙做事，但我并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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