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若织想念年夜饭时的老鸭汤，突然手痒想自己下厨熬汤。

　　家里还有四五只鸡鸭在鸡圈里养着，是去年从稻香村里带回来的。

　　为了保持肉质结实，初家雇工每天都会定时放养。

　　初若织一眼相中了一只高颜值的白鸭，一把揪住对方的头，让男厨师给宰了。

　　男厨师欲言又止：“我们家有这么好看的鸭子？”

　　“这是乡下鸭，在农庄里散养，肯定比饲料鸭好看好吃……”初若织有些小骄傲，拔毛的动作更是利索。

　　一个多小时后，初若织喝上了鲜鸭汤。

　　肉质入口即化，汤汁清甜，回味无穷。

　　她砸了咂嘴，甚是满意，玄关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哭啼声。

　　“嫂嫂，我的梅里不见了。”

　　“梅里是什么？”

　　“是一只柯尔鸭，白胖白胖的，今早就不见了……”何语眠将手机照片翻出来，“就是这只，你有看见吗？”

　　初若织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将面前的碗往旁边挪了挪，摸了摸额前碎发：“没看见呢。”

　　何岂淮站在后面，将她心虚的动作纳入眸底，用新碗盛了一碗汤，浅笑着示意何语眠喝：“先吃点东西，待会你嫂嫂陪你找。”

　　初若织瞪他，她能说在桌上吗？！

　　“我晚上有点事……”

　　何语眠放学回来后就找鸭子，汤香勾得她肚子咕咕叫。

　　“嫂嫂有要紧事就不用为我的鸭鸭分心。”

　　何语眠喝了两满碗鸭汤，打了两个饱嗝，大眼被泪水冲洗得明亮清澈：“好喝，这肉好嫩，谢谢嫂嫂的款待，我先去找梅里了。”

　　初若织心虚得紧，都不敢看她。

　　等何语眠走后，初若织一脚踹过去：“我以为是从稻香村带回来的鸭子，你明知道这鸭子的真实身份还坑我？！”

　　何岂淮钳住她玉足，笑如清风入林：“她做事总是三分热度，很快就会忘记这鸭子。”

　　何岂淮自来熟给她盛了碗鸭汤：“我会给你保密的。”

　　“我吃饱了。”

　　何岂淮就着她的碗和调羹喝了一碗汤。

　　“那是我用过的汤碗……”初若织吃惊，已经来不及阻止。

　　男人心情起飞，挑了挑眉：“没事，又不是没吃过。”

　　初若织怯羞，自然知道这男人嘴里吐出的不是什么正经话。

　　何岂淮擦了擦嘴，勾着她后颈，亲了亲她红唇：“织织，你今晚需要人暖床吗？我把手跟喉结给你摸。”

　　许是夜风温柔，灯光旖旎，初若织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人类悲喜并不相通。

　　何语眠找不到梅里哭得稀里哗啦，何岂淮笑若阳春三月，收拾好睡衣打算今晚在初家睡。

　　初若织表示会买一只柯尔鸭送给何语眠。

　　何语眠这才止了哭声。

　　“嫂嫂你对我真好，不像我哥，老是板着脸训我，破规矩比女人的裹脚布还长。”

　　“你哥不是挺宠你的吗？”

　　“那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当初我追星，他直接将我送去几万公里外的O国，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幸好现在回来了，还有了嫂嫂疼我。”

　　初若织觉得愧对这欢喜，摸了摸臊热的脸：“你早点休息。”

　　何岂淮不喜欢初若织将太多注意力放在何语眠身上，拿着兄长的威严嘱咐：“你要学会自力更生，别整天黏着你嫂子。”

　　何语眠：“……”

　　何岂淮拉着初若织上楼。

　　他很多年就想进她的闺房，弄乱她床单。

　　如今得愿以偿，终于躺在了媳妇的床上。

　　卧室里都是女生的用品，床上还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初若织洗完澡，将那只超大的玩偶熊抱进被窝。

　　被子都盖在她跟玩偶熊的身上，何岂淮啥也没，扯了扯被子一角：“织织，不要把它放床上。”

　　“我喜欢抱着它睡……”初若织像八爪鱼般搂紧玩偶熊，还蹭了蹭，看得出特别喜欢。

　　何岂淮叹了口气，将玩偶熊扔到地毯上。

　　初若织又懵又恼，还没来得及发火，男人将她揽入怀里：“你抱着我睡也一样。”

　　这能一样吗？！

　　“你浑身都硬邦邦的，咯得我疼。”

　　何岂淮不管，将她抱紧，狠狠嗅着她的味道。

　　更想让她身体也有他的味道。

　　熄了灯，万籁俱静。

　　两人睡不着。

　　初若织用食指戳了戳他胸膛，像是情窦初开的姑娘小心翼翼试探：“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何岂淮被问住了。

　　初若织久久得不到答案，默默将他推开，转身用后背对着男人。

　　何岂淮：“……”

　　“织织，这个时间问题不好说，爱情是个很玄乎的东西。”

　　“我只知道，你一个眼神就能让我心动千千万万次。”

　　“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人，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行。”

　　“为了你，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等待……”他已经等了十多年了。

　　黑暗给人勇气，何岂淮将藏在心底多年的话全部掏出来。

　　他将姑娘的手按在自己胸膛处，深情款款：“织织，只要我心跳还在，便会一直爱你永不改变。”

　　他不求前世，也不问下辈子，只想把握好当下。

　　他想跟她执手度过这短暂的一生。

　　因为有她的存在，他这短暂的一生将变得不短暂。

　　初若织鼻头有点酸胀。

　　想到从小到大，都有他陪在身边。

　　他除了偶尔小坏逗弄她，在大事上从没掉过链子。

　　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心安又无忧。

　　“我信你……”初若织往他身边挪了挪，伸出藕臂圈着他脖子，“你以后不准再骗我了。”

　　“嗯……”何岂淮回抱着她。

　　半晌之后，滚烫的吻落在她眉眼，一路向下。

　　初若织微醺之际，发现他停了下来，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何岂淮是突然想到没有小雨伞。

　　他抬手将床头灯打开，准备下床。

　　初若织以为他要去浴室，没想到他来一句「我去买」，她小脸爆红。

　　“现在很晚了……”这让别人怎么想？

　　何岂淮可不管，他憋了很多年，织织今晚也有给他的意思，不能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

　　初若织拉住他胳膊：“别去……”

　　这是不愿意了？

　　何岂淮一颗心哇凉哇凉的，但不想勉强她，只能忍着冲动，吻了吻她眉心：“好，我都听织织的。”

　　初若织揪着被子，声音轻得似雾：“第一次不用那个。”

　　她小时候喜欢过何岂淮，后来觉得他讨厌自己，便息了心思。

　　这些日子，她冷静下来，脑子里大都是何岂淮的好。

　　他记得她的喜好，凡事都体贴入微，偷偷给她扫除各类障碍，将专属的温柔都给她……

　　一个人爱不爱自己，看他愿不愿花心思就知道。

　　他犹如氧气般，充盈着她一颗心。

　　她也想要他。

　　巨大的狂喜差点将何岂淮淹没，他压着姑娘再次蓄意点火，五官俊美魅惑。

　　初若织捂着眼睛特别害羞：“关灯关灯……”

　　“织织，我想看着你，嘶……”

　　腰间肉被拧，疼得他倒吸冷气。

　　“你管我？我就要关灯。”

　　何岂淮默默将灯熄灭。

　　渐渐地，初若织发现不对劲，纳闷呢喃：“你是生锈犁不了地吗？”

　　这是哪里学的乱七八糟的话？

　　“待会你别哭。”

　　何岂淮没经验，面前的又是偷窥十几年的心上人，紧张在所难免，找不到方向的他有些恼，将灯打开，成功攻城略地。

　　“我都说了要开灯。”

　　初若织刚才还有点看戏的成分在，这会已经笑不出来了，细碎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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