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陈竹西对着操作台研究，看哪个键像播放键都上去戳一下，还真被她戳出了声音。
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收音机，但这样的沙沙声大家都很熟悉。
“开了开了！真的有广播！”
几人欢欣鼓舞。
“那这个是不是调频的？”陈竹西试探性扭了几下旁边的两个旋钮。果然，电流声有了细微的变动。
广播室内又是一阵欢呼。
“该怎么调啊？”陈竹西左扭右扭就是出不来人声。
剩下四人尴尬对视，无人应声。
“我听车载广播，好像都是什么几点几，要不咱挨个试？”陆启铭提出建议。
虽然陈竹西很想说他是废话，但这确实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陈竹西对着右边的钮开始调，每次只调一丁点，有变化了就停下，开始调左边的钮。
罗屹看她这么认真的样子，不由惊叹道：“这你都会啊！为什么要先调右边这个啊！”
陈竹西顿了一秒，冷静道：“不知道，我瞎试的，反正又不会坏。”
罗屹被她的理直气壮折服，一时无言。
“吱——”
音响中的沙沙声忽然一变，发出一道刺耳的杂音。
陈竹西精神一振，连忙左右转动按钮，试探着扭动。
她先是动了一下右边，发现杂音消失不见，又小心翼翼地将它向回调，等那道刺耳的声音再度出现时，又开始转动左边的旋钮。
陈竹西不敢一下调太多，只好一点一点地挪，好在她运起实在不错。
陈竹西只将旋钮向左转了些许，杂音立刻有了声调起伏。
虽然依旧尖利刺耳，但也隐约可以分辨出是人声了。
陈竹西继续小幅度旋转，很快，清晰的人声从音响中传了出来——
“目前，世界各国接连发生的恐怖袭击，已经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我国征府已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并计划建立保护区，救援力量有限，征府鼓励有能力的群众自行前往附近的保护区积极自救，或在家中安心等待救援。下面播报预计设立的保护区——”
夏苑连忙掏出手机打开录音。
“为B市中府保护区，A市以市公园为中心，团结路西段至天街路南段为A市公园保护区……”
“A市公园……”罗屹若有所思。
“看来安连山脉里真的有军事基地。”
罗屹是个军迷，之前一直听说，A市南郊的安连山脉中有军事基地。
如果A市的保护区真的建在A市公园，那么这个说法就很可靠了。
“和大学城一南一北。”罗屹和李东升是城规系学生，对A市的城市布局再熟悉不过。
这个消息让两人皱起了眉。
A市很大，在地图上看，是一座横寨竖长的城市。
从东到西大概一百公里，从南到北的距离却至少是前者的两倍。
“不然……我们还是等救援吧……”夏苑默默回忆自己唯一一次前往A市公园的路线，坐地铁都辗转近两个小时。
更别说就A大的变异率来看，A市两千多万的常驻人口，如今估计只剩个零头了。
病毒爆发的时候正是晚高峰，想想那密密麻麻的人潮，A大的这些加起来，都称不上一句仨瓜俩枣。
“那如果我们从城市周边绕去保护区呢？”陈竹西抿唇，她始终很不安。
别的不提，广播室的备用电能用多久，就是一个问题。
一旦断电，就现在的温度，他们一晚都撑不住，何况还可能继续降温。
李东升思索片刻，向夏苑要了纸笔。
“我们现在在这，A市公园在这，这里是团结路西段，这里是天街路南段。”
李东升画了个简易的A市地图，圈出了保护区的位置和范围。
“假设我们有车，开车离开的话，最好的选择是国道转省道，再上县道，最后绕去团结路西段入口。如果一切顺利，全程是五到六百公里。”
“但问题就在这——我们不可能顺利。”
不用李东升说明，几人也都清楚。
灾难一出，大家的第一反应肯定都是向城郊逃。
A市的面积，想逃也只能开车逃。
不提路上会不会有人变异，哪怕没有吧，以A市的人口密度，高速，国道，省道，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堵得严严实实。
只有那些不常用的县道或边角小路，还可能没被堵住。
罗屹和李东升到底也只是学生，要把A市周边的道路都背下来，那不现实。


第11章
广播室-B栋；
李东升的话让广播室再次陷入沉默。
生活不是电影，他们也不是主角，没有绝佳的运气和超能力，不到万不得已，第一选择永远都该是等待救援。
但灾难第二天，征府就发出了希望民众自救的消息，这实在太反常了。
只能说明，恐怕征府的情况也不乐观。
陈竹西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第一批被感染者是毫无征兆的，人群密度越大的地方越危险。
哪怕军队的防控训练再到位，这样的情况下，也免不了损失惨重。
惨重到不仅现阶段，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铺开救援工作。
“先吃午饭吧。”
“都快三点了，你们都不饿的吗？”
广播室凝滞的气氛被陆启铭一句话打破。
陈竹西深吸一口气，担心也没用，至少目前，他们几个幸运儿还好好活着。
“先吃饭！别的以后再说！至少现在咱还吹着空调呢！”陈竹西第一个卸下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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