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三年后的某一日——

　　茶馆内。落地窗外。仿佛掀起了千层海浪的暴雨哗啦啦倾泻如注。硕大的雨滴斜斜坠落在玻璃窗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在给这座常年浸泡在灰蒙蒙雾气中的孤独城市笼罩上了一层潮湿的蔚蓝色。正在等待雇主的我遇到了一位自称是夏目漱石的削瘦男人。戴着圆顶礼帽气质儒雅、嘴边蓄着一小撮胡须的他手持一根玫瑰木杖身的手杖。站在桌前询问我道“这本书很有意思？”

　　“……”我低头看了一眼面前桌子上边角有些磨损破旧的书。只当男人只是闲来无聊与我对话。“嗯。人们似乎总是读完上半卷的书就觉得故事已经完结了。殊不知被遗忘掉的下半卷才开始真正的高潮。”我语气平静的回答道。就像感情。它如同一罐混合饮料。对那些漂泊不定的灵魂来说：这样的情感无疑是一种困惑但却想要伸出手去触摸。

　　半晌。夏目漱石笑了笑：“那么你愿意等待这本书的下卷吗？”

　　“……但也有一种可能：它没有下卷且根本不会出下卷。”我回答。

　　“……”夏目漱石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转移话题问道。“在等人？”

　　“嗯。”

　　“……即便有一种可能：他（她）不会再来。”名叫夏目漱石的男人眼中划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男人用了方才我使用的句式反问我。他说。“即便这世界不过是他眼中的浮光掠影？”

　　“嗯。即便这世界不过是他眼中的浮光掠影。”半晌。我垂下眼眸凝视着书封。之后抬起头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茶馆里响起。“水面上的反光也好。一掠而过的影子也罢……”

　　虽说很想继续留下来给水不出一丁点Read feedback的太宰治出谋划策。

　　但「休息」时间到了……

　　你被走出训练室的监护人先生亲自拎着衣领给捉了回去。“坐吧。”说完。男人状似不经意间抬起手臂。露出了薄衫肋下隐约鼓起的长方形物品。那是黑手党用来宣告交涉决裂的危险附属品。

　　你知道那不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附属品。而是样式古老却被其主人精心保养且陪伴了他多年的手枪。陪伴了「织田作之助」多年的爱枪——一把长约15.5英寸“柯尔特沃克”火药单动式转轮手枪。膛内大约可装填3.9克火药。

　　你一言不发地盯着监护人先生下巴上的胡渣。表情千变万化好不精彩。一想到面前的监护人先生就是你第一次认真“拜师”的对象：少年织田作之助。你就仿佛承受不住似的晃了晃身体一脸呆滞的缓缓蹲下身体。将头埋在膝盖上。细碎黑发下的耳朵微微泛红——

　　请不要误会。

　　与其说是不好意倒不如说是万念俱恢羞愧欲绝。（居然不是「平行时空」的少年织田作之助吗？！那你在少年织田作之助面前出的糗事岂不全都被监护人先生记得一清二楚……？？？）

　　你瞳孔地震。想了想和少年织田作之助的相处日常。以及你还偷偷嘲笑过对方的面瘫脸。毕竟少年织田作之助并不是那种善于活跃气氛或者转移话题的雄辩高手。相较起来他更擅长或者说更喜欢干脆利落的交流方式？例如直接掏枪顶住人脑门什么的……（捶桌）

　　这就是现世报吗？你已经因为这个残酷的事实（现实）悲伤得快要变形, 连勉强微笑都做不出来了。

　　痛定思痛后, 你决定土下座坦白一部分事实。是的仅仅只能坦白一部分。

　　#一而再再而三被黑猩猩监护人当场逮个正着的我是否搞错了什么##我真没想做渣男##不会真有人觉得猩猩不打人吧##监护人先生实在太稳健了#

　　“织田先生还记得那次‘蒸汽飞艇’事件吗？我们进入游戏后您狂揍了一顿那些机械人偶。然后地面上‘叮铃哐啷’掉落了一大堆「机械装备」……？”你决定先从前不久刚结束的副本入手。“那个时候，在我捡起那把枪的时候。”

　　“……记得。”

　　“嗯。其实在捡起枪时我看到了一些场景。就像那个时候在歌剧院时一样莫名陷入诡异的梦境——”说到这里你的肚子突然发出了“咕咕咕”的叫声。

　　“……”

　　你和一脸平静看不出情绪的监护人先生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尴尬的氛围在你们两人之间瞬间弥漫开来。啊。貌似到了午餐时间？你下意识想到。饿了。

　　“（突然出声）先吃点东西垫下肚子。”沉默了一会儿。男人站起身走到一旁冰箱拿出便当用微波炉加热。

　　本来已经快要控制住的情绪却因为看到被强行塞进手中的便当瞬间崩溃。你哽了一下。像是做白日梦一般恍惚的掀开了怀里正散发熟悉香味的咖喱便当的盒子。抬眸。你缓缓开口：“那个时候我被‘Asmodeus’丢到了7年前的横滨。很不可思议吧？那家伙居然有这种能力。他说（吞了吞口水）只要我能顺利存活直到7年前那场万劫不复的灾害降临横滨，就能返回副本……”

　　为什么要说得这么详细？你也描述不上来。只是有些东西憋在心里憋久了真的很难受。追溯到游戏一开局。你完全没有睡前读书甚至被人读睡前故事的习惯（瞳孔地震）就算是小时候也没有然而在对上监护人先生那双深邃的瞳眸时你还是可耻的……恩。撒了谎。

　　“……连城确实不听睡前故事。”

　　结果你正陷入沉思？身侧的监护人先生像是看穿了你忽然神情莫辨说道。

　　？

　　你顿时一噎。差点原地死亡。然而男人只是不慌不忙地摩挲了一下手腕上黄铜色的机械芯腕表。用平静的语调继续说道：“其实那本《你像一道闪电, 划过我生命中最黑暗的夜晚》在前一夜被你愤怒的丢出了窗外。后来我出去捡回来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隔日我问到你时你却说要听我读这本书。你说「愿每一个像我这般温柔的人都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但实际上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你在七年前看到的才是我的「真面目」——”

　　“那么连城……你的「真面目」又是什么？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你：“……”

　　一位优秀的玩家在面对即将掉马的时候需要具备什么样的心理素质？此命题对你来说简直就是送命题！而如今。摆在你面前的有且仅有两个选择：

　　一快刀斩乱麻早死早超生, 承认；

　　二是死都不承认。这个时候或许先前被福泽谕吉先生无意揭露的「人格分裂（虽然你并没有）」能派上用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连城：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哪一个都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是一个跑一圈操场都会气喘吁吁的体力弱鸡……

　　夏目漱石：？（少年织田作之助。一个把天聊死的神奇存在。）

　　马甲掉是肯定不会掉的。掉了还玩个毛线。以及连城的低调人设即将在中二少年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仔、离殇叹、我要颜表情(；一_一)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