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花花绿绿的小裙子。

　　他热爱榴莲，甚至热爱到不惜半夜偷榴莲。

　　他学狗叫。

　　最后的最后，浮现在虞阙脑海中的，是大狗狗穿着女仆裙的样子。

　　他被她穿女仆裙的时候，毫无反抗。

　　啊这……

　　虞阙一脸复杂的对系统说：“我没想到妖皇的爱好……还挺奇特。”

　　系统：“……”妖皇风评被害。

　　这时，师尊正准备把萧灼带走，说是有要是相谈。

　　萧灼根本不敢看虞阙那复杂的视线，虽然知道哪怕跟着师尊走也是入虎口，但还是迫不及待的松了口气。

　　但他这口气松早了。

　　他刚转身，就听见小师妹道：“等等。”

　　萧灼背影一僵。

　　而后，良久良久，他听到小师妹缓缓道：“我房间里的榴莲，就都送给二师兄吧。”

　　萧灼震惊回头，不可置信！

　　我只不过是没告诉你我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然而资深爱榴莲人士虞阙却觉得自己付出了良多。

　　她对上萧灼的视线，语重心长道：“二师兄，虽说原型可能会影响心智行为，但是你下次再想吃榴莲，直接给我要就好，不要再狗狗祟祟的半夜跑来偷了，还闹出了这样的误会，挺那个的。”

　　萧灼闭了闭眼。

　　他觉得这件事，自己可能永远都解释不清了。

　　半晌，他只能道：“我是狼。”

　　虞阙震惊：“你不是狗嘛！”

　　师尊也震惊：“你居然是狼？”

　　师姐若有所思：“我记得好像是狼的……”

　　晏行舟：“……”他微笑。

　　萧灼看着众人反应，沉默良久，平静道：“好的，我是狗。”

　　他觉得，只要有小师妹在一天，他可能就这辈子回不到狼籍了。

　　萧灼平静的跟着师尊离开了。

　　虞阙若有所思对系统道：“我是不是记错了什么？”

　　系统：“你想想，原著里萧灼原型是什么？”

　　原著里妖皇原型是什么？

　　理智告诉她是狼，然后她脑海里随之浮现出一个哈士奇。

　　她沉默片刻，道：“哈士奇和狼长得这么像，说不定小师兄妖族的那一半血脉其实是出自哈士奇呢！”

　　自我说服之后，她抬起头，却看到小师兄还没走。

　　虞阙疑惑：“小师兄？怎么了？”

　　小师兄言简意赅：“我给你的一线牵，还在吗？”

　　虞阙晃了晃手。

　　……然后她就看到小师兄上前，直接解开了她的一线牵，拿着走了……走了……

　　虞阙整个震惊！

　　等等，这不是送给她当狗绳了嘛！

　　小师兄居然这么抠？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去？！

　　而此时，晏行舟拿着一线牵走在回去的路上，面无表情地想，他当初为什么要把这个送出去。

　　一线牵，一根线牵住两个人，彼此知道对方的所在。

　　挺不错的法器，但是……莫名让人觉得不爽。

　　……

　　而此时，刚随着师尊跨进书房的萧灼却突然听到师尊冷不丁地问道：“你从上辈子回来，有多久了。”

　　萧灼悚然回头，一瞬间汗毛耸立。

　　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秘密……

　　看到他的反应，师尊露出了一个笑：“看来我猜的没错。”

　　他看着萧灼警惕的表情，平静问道：“上辈子我死之后，你过得怎么样？”

　　上辈子，师尊死于萧灼之前。

　　萧灼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最终他只能道：“难不成，师尊也……”

　　师尊点头，“幸得上天垂怜。”

　　这一瞬间，萧灼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回来了，师尊也回来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艰难问道：“那师姐和师弟……”

　　师尊：“多半和你一样。”

　　也回来了不成！

　　萧灼疑惑道：“多半？”

　　师尊：“我没问过他们，但我也不是傻子，你师姐和师弟没有刻意遮掩，或许刚开始不清楚，但后来我不至于看不出来。”

　　顿了顿，他补充道：“你师弟其实才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人，但是他那个性格，你也知道。”

　　“总之，这辈子，不一样了。”

　　对，不一样了，他们又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瞬间，萧灼悲喜交加。

　　师尊叹息一声，问他：“灼儿，重活一次，如果是你的话，你想怎么活呢？”

　　他想怎么活？

　　像上辈子一样，重新当妖皇？

　　他上辈子进入妖族是逼不得已，所以他这辈子要离开师门主动进入妖族吗？

　　萧灼觉得，他不想。

　　那么留在修真界。

　　可他现在已经连半妖都算不上了，妖化之后，他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妖。

　　况且……尝过全力的滋味，谁又能甘心平庸。

　　师尊看了他片刻，突然道：“要是你无法选择的话，不妨找你师妹聊一聊吧。”

　　萧灼这才想起这辈子突然出现的师妹。

　　他一惊：“难不成师妹也是……”

　　师尊面无表情：“不，她身上或许有秘密，但不妨碍她就是一个纯粹的小智障。”

　　萧灼：“……”

　　师尊语气缓和了一些，又道：“你师妹看似愚钝，但在许多时候，看问题的角度往往与我们不同，有时候反而能破局出一条路来，你与其困顿，不妨问问她。”

　　萧灼若有所思。

　　是了，小师妹的想法有时候……着实超乎想象。

　　师尊：“去吧。”

　　萧灼若有所思地离开。

　　走到一半，他突然觉得不对。

　　等等，如果他整个师门都是重生的话，那么……

　　萧灼僵着脸，转头问：“师尊，那你们见到我的原型时，是不是早已经认了出来。”

　　师尊沉默片刻，平静道：“是。”

　　萧灼：“……”

　　也就是说，他以为他们不认得他原型时所做的那些蠢事，其实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

　　比如装狗叫的那声“汪”。

　　哦，他的狗籍原来是自己给自己安上的。

　　萧灼幽魂一般飘了出来。

　　他飘去了虞阙的院子。

　　虞阙正边晒太阳便思考人生，见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然后她连忙端出了师兄最爱的榴莲招待他。

　　萧灼：“……”倒也不必！

　　他连忙道：“师妹，我这次来，是想和你道歉，我不是故意隐瞒。”

　　虞阙善解人意：“我明白……师兄，来，吃啊。”她努力和二师兄打好关系。

　　萧灼连忙屏住呼吸，努力正经脸色：“多谢师妹不怪我，其实我这次来……”

　　虞阙热情劝吃：“师兄有话尽管说，师兄，来！快吃啊！”

　　萧灼：“……”又来了，这股熟悉的、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本以为他变成人之后，种种尴尬之下，他可能要和小师妹生分了。

　　但是……

　　小师妹真挚道：“师兄，你不要客气，我又和谷主要了一批，你不用替我省，尽管吃！”

　　萧灼咬牙微笑：“不必了。”

　　就是这种感觉。

　　这种无奈的，是人是狗一视同仁的感觉。

　　他直接压住了盘子，微笑：“师妹，其实我有事问你。”

　　虞阙正坐：“你问。”

　　萧灼斟酌片刻，缓缓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虞阙：“噗！”

　　萧灼：“？”

　　虞阙连忙道：“没什么，你继续你继续，你这个……朋友，怎么了。”

　　萧灼总感觉怪怪的，但也没多想，继续道：“我那个朋友，身世有些难言……”他缓缓的，将自己的身上和上辈子两难之下面临的困境道出。

　　半妖，不论在人族还是妖族，都不受人待见。

　　他十岁之后逃离家族，颠簸流离了五年才遇到师尊。

　　他爱屋及乌偏向人族，人族修士不信他。

　　受尽冷落，情义难全。

　　他越说，虞阙的表情越古怪。

　　最终他问道：“这种情况的话，他是否还要争那个妖皇？”

　　萧灼紧紧皱着眉头。

　　虞阙忍不住对系统感叹：“原来妖皇这么早就开始纠结了。”

　　系统略有些紧张问：“那你怎么回答？”

　　虞阙微微一笑。

　　她看着萧灼，开口，道：“你那个朋友，格局小了。”

　　萧灼猛一抬头。

　　格局小了，成为妖皇，在师妹眼中是格局小了？

　　师妹笑容神秘莫测：“为什么要选择呢？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从此以后人族妖族一家亲不香吗？到时候谁管你是人是妖是半妖！”

　　这！

　　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人族妖族一家亲！

　　萧灼恍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他忍不住热血沸腾。

　　他缓缓道：“师妹的意思是……”

　　虞阙高深莫测的点头。

　　两人同时开口。

　　萧灼：“两地为皇。”

　　虞阙：“做中间商！”

　　萧灼：“？？？”

　　虞阙：“？？？”

　　做什么中间商！什么做中间商！

　　难道他不是要走上称霸人族和妖族之路嘛！

　　虞阙比他还震惊。

　　“你……你那个朋友难不成真想当妖皇？当妖皇那是什么？007全年无休啊！内卷之源啊！这么卷下去他就真不怕猝死？而且当皇帝那是给自己当的吗？那分明是给天下人打工，最苦逼的社畜啊！”

　　萧灼不知道什么是社畜，但他不由自主地想，他上辈子却是很累。

　　他不能因为出身让人诟病，那就要付出数倍努力。

　　饶是如此，他仍要面临数不尽的暗杀，随时都有人想推他下台。

　　虞阙继续：“但当中间商就不一样了。”

　　她肃然：“人妖混血是优点啊！利用好这个身份，人族和妖族你都能抓的来，妖珠在人族多贵，妖族遍地都是，人族炼丹师是大众职业，妖族有吗？你利用这个优势当个中间商赚差价不香吗？”

　　虞阙：“当什么高级社畜！当然是搞钱最香！有钱就是爸爸！我们先定个小目标，赚它一个亿灵石！等你成了有钱的爸爸，你看妖族和人族谁不捧着你！”

　　“他们哪怕装！也得给你装的一家亲！”

　　“所以，成为史上最强中间商！你值得拥有！”

　　萧灼：“……”

　　是、是这样吗？

　　争霸的尽头是当中间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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