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土饲料。”

　　向亮格外自豪：“不过我们围了一个草场給它们活动，不像那些整日圈在鸡笼里的铺子，这鸡肉炒菜可香了。”

　　“那你考虑下我的意见？”

　　他这鸡的条件基本算是土鸡了，这营养价值就高了，用来煲汤做红油串串的底绝对鲜美，裴丽想争取一把，“如果能做成的话，以后可以长期合作，待遇绝对不差。”

　　市场嘛？都是附近的居民过来买上一只，零零散散的。

　　要是真跟饭店搭上，一天就能卖出在市场两天的数量，而且是批量售出，他自然是愿意的，就是自家人手不太够，有些力不从心，向亮格外犹豫，“您是哪里的饭店？”

　　“新开的，沿着这条路您往前走到底就是了。”

　　“什么时候要货？”

　　“最晚后天吧。”

　　煲汤要提前准备，裴丽说了个时间，看他神情不定，想着去下一家看看也行，“这样吧，您先想一想，我这边给你留个电话，有消息打电话通知我就成。”

　　“行。”

　　向亮直接进屋找了个纸盒撕开，让她将就写了，“写这里吧。”

　　裴丽留了两个电话，“过了六点店里就没人了，打不通就打下面的这个电话。”

　　向亮接了纸条，“行，甭管做不做你这个生意，我都会打个电话说一下。”

　　裴丽道了谢，接着又继续逛，来到一家牛肉店，牛肉跟鸡肉不同，个头更大，基本都是分部位来卖，尤其是牛肉，都是卤好的，店主一听她要买牛肚和嫩牛肉，先给她切了一片试吃，“先尝尝，绝对纯牛肉，县城都没第二家。”

　　“您要来多少？五斤够吗？”

　　牛肉味道微咸，挺适合凉拌，口感很扎实，肉质确实不错，裴BBZL丽下了订单：“牛肚二十斤，牛肉五十斤。”

　　牛肚跟牛肉都不便宜，估计没鸡肉好卖，她不打算一次性买太多，把数量压低了些，跟他说：“明晚能送到明辉路67号的双丽红油串串店吗？”

　　“行。”

　　整个市场卖鸡肉的铺子总共就四家，剩下三家裴丽也全都去看了，跟第一家比了下价格，相差不大，对比下来，她更倾向于第一家了，但谈不拢也没办法，又留了其中一家的电话号码，说有需要再打电话订购。

　　走回店里的路上，她看到一旁有家炖鸡店，人气还不错，走到门口都能闻到鸡汤味，正好午饭也没着落，便想着带周宪起一起过来吃。

　　店里隐隐有谈话声传出来，裴丽走进去一看，周宪起正巧在面试，对面是个中年大叔，体型健壮，气势在他面前却短了很多。

　　她没打扰，静静坐在后面的另一张桌子听他们聊天。

　　面试接近尾声，周宪起正在说待遇问题，裴丽听到她给了眼前这个人四十块的薪水。

　　两人有来有回又说了几句，男人笑着离开了，临走前还对着裴丽笑了笑。

　　裴丽坐过去，“怎么样？刚刚他是面试什么的？”

　　“后厨。”

　　周宪起声音沉稳，“聊了一会儿，感觉人挺诚恳，做过几年的大厨，所以我给他通过了。”

　　“上午来了几个面试的？”

　　“总共三个，过了俩，现在还剩一个后厨的没招到。”

　　这效率已经可以，裴丽肚子也饿了，招呼他一起出去吃饭，“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家炖鸡店，咱们午饭过去吃。”

　　“行。”

　　周宪起闻言笑着站了起来，熟络问起她的事，“你上午去市场那边怎么样？”

　　“还行，留了电话，等通知。”

　　裴丽把店门关上，跟他边走边聊，“土鸡的味道肯定更好一点。”

　　两人身子挨得近，若近若离的距离，周宪起直接大着胆子，抓住她的手挽住了自己，裴丽愣了下，没把手收回来，若无其事继续说，却磕巴了许多，脸蛋微红。

　　烤鸡店不远，步行过去很快，刚进门就有服务员迎上来，“两位吗？”

　　裴丽点头。

　　“行，这边走。”

　　服务员把他们领到了一个两人桌，递上菜单，“炖鸡一共三个口味，清蒸、蒜香和麻辣，鸡汤和馒头免费赠送。”

　　“小菜另点。”

　　裴丽看了菜单选了清蒸的炖鸡，又点了道爆炒土豆丝和凉拌黄瓜，等待上菜期间她也观察着这家店，小声说，“这种大空间的布局好像也挺好的。”

　　“各有各的好处。”

　　店还没开呢，周宪起自然不能涨他人志气，鼓励她，“我们店那种更精致一点，一桌跟一桌有距离。”

　　炖鸡是提前在锅里炖好的，上菜很快，服务员很快端着一整只鸡和三个馒头过来上菜，白色大汤碗里，浓郁鲜香的鸡肉味顿时溢满了桌。

　　筷子一戳就破，一夹就扯掉了，很嫩很软，裴丽吃了一口，BBZL催他也快点吃，“好吃，快尝尝。”

　　周宪起也夹起一块吃了口，“鸡肉很香。”

　　两人很少在外面一起吃饭，对裴丽来说，这体验还挺新鲜，一顿饭吃得很和谐。

　　吃完饭周宪起去结账，裴丽坐下等他，突然想到这县城的物价太贵，他可能带的钱不够，赶紧去收银的地方找他。

　　周宪起来到收银台前，掏出钱包：“你好，6号桌结账。”

　　收银员看了眼账单，“一共7块五。”

　　周宪起答了声好，找钱给他，付完款转身就见到裴丽跟了过来，“怎么了？要打包一点吗？”

　　“没事，怕你没钱。”

　　裴丽看他已经结完账，明白自己是虚惊一场，冲他笑了笑。

　　周宪起也笑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转身相携着走了，等她们走后，身后突然急匆匆冒出一个人影来，面容苍老，正是赵家的老太太，人一老突然跑动起来心脏就受不住，紧随其后的儿媳妇赶紧把老太太给搀住了，“娘，你干嘛去？”

　　赵老太太眼睛眨啊眨，有些不敢相信，神情激动：“刚刚在这边结账的男人，你看到没？跟宪起长得是不是很像？”

　　洪月莲完全没看到人脸，她们想着带老太太尝尝外面新开的炖鸡店过来的，谁知道几个人坐在席间正吃着，这老太太突然冲了出来，可把人吓个半死，她说道：“您是不是太想宪起所以认错人了啊？”

　　一个年逾古稀小病不断的老人突然看到一个已经去世大半年的人，这怎么想怎么渗人啊。

　　洪月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赵老太太对周宪起的印象比赵家任何人都深刻，她是宁市人，娘家跟周司令家是邻居，关系素来要好，那时候世道乱，小孩夭折概率特别大，宁市那边有个传统：认了干娘的孩子容易养活，她结婚的时候，周司令出生，两家一寻思，就给认了亲。

　　周司令没搬去京市前，逢年过节都是携妻带娃来拜访，她曾经见过周宪起很多次，后来周司令另娶，父子俩关系日益僵化，她只听人说他搬走不住司令大院了，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好好的孩子就这么英年早逝了。

　　虽然奇怪，但她总觉得没认错人，周宪起长在军区大院，每日都跟着一起操练，这人的面容可以相似，但身上的气质是旁人都没有的。

　　老太太吩咐儿媳，“你找人给我查一下他是谁，我看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说不定就是这县城的人，哪怕认错了也没事。”

　　“假的不过是费点力气，要是真的，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洪月莲一阵头大，但又不敢不从，应承下来：“行，我这就派人去找。”

　　“那咱们先回去吃饭。”

　　“这事你给我打起三分的精神。”

　　老太太叮嘱她，不放心又强调了一遍，“给我私下查知道不？我知道你跟周司令二老婆关系好，但别忘了谁才是你娘。”

　　“什么二老婆，人家BBZL也是领了结婚证的。”

　　洪月莲嘶了声，“我这不是做做样子嘛？毕竟人家是司令夫人。”

　　“就凭她也配，我看指不定宪起就是她派人害死的呢！”

　　老太太伸手戳了戳她的头，“小贱蹄子还想翻上天，凭她带来的儿子也敢想？”

　　“不沾亲不带故的，不要以为叫声爹就真当洪海是他亲爹了。”

　　周洪海就是周司令的大名，这老太太敢当众直呼也是胆大，洪月莲只差告饶了，“您可小点声吧。”

　　老太太不耐烦收了声，跟她回包间继续吃饭。

　　下午裴丽也一堆事要做，店里的招牌要去取，开业那天要放的烟花和喜糖都要准备好，她还打算给员工买工作服。

　　周宪起依然留在店里管招聘的事情，下午又面试了几个，终于招满了。

　　下午裴丽带着人回来把招牌安装好，也接到了市场鸡肉铺老板的电话，答应供货给她，第一天她先订了七十只。

　　开业前一天下午，裴丽安排员工开了个短会，加上周宪起，一共八个人，包间的大桌正好能坐满。

　　她视线一一扫过这六名新员工，温柔笑了笑，“首先欢迎大家入职双丽红油串串店，我是店长裴丽，我身边这位呢，是我们的人事部长周宪起。”

　　裴丽顿了下，似乎在思考措辞，“同时我们俩也是正在同居的情侣关系。”

　　同居的情侣，这词挺新鲜的。

　　桌上众人神色各异，但都没敢质疑没结婚为啥同居，安静听她说下去。

　　裴丽声音沉静，不疾不徐的，“待遇方面，店里包午饭和晚饭，次月5号发上个月工资，每季度多发一次工资，做六休一，一切服从排班规则。”

　　“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反馈沟通。”

　　众人急忙点头。

　　后厨要承担着红油串串秘方的事情，这次一共招了两个人，都是男性，一大一小，大会散了之后，裴丽接下来又单独给他们俩开了个短会，没特别强调秘方的事情，但两人都是有经验的厨师，其中一个老厨师更是在私家大院里做过两年的，一听就秒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立马承诺，“这您放心，我们有职业操守的。”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裴丽怀着紧张的心情等待第二天的到来，她终于要开启在县城的商业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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