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莞盯着面前，没敢转头：“怎么了？”

　　“好像，”他顿了下，“有点忘了？”

　　“……”

　　以这样的姿势，维持十几秒的间隙。

　　他的手还杵在原位，蔡莞有点等不住了：“还没想起来吗？”

　　“想起来点。”

　　“……”

　　“可又还没完全想起来。”

　　“……”

　　他说得坦荡，蔡莞听不出真假。

　　“那，”她绷着神经，与他开始对峙，“你要是只是想的话，也不用靠这么近吧。”

　　“近么？”他侧过脸，看向她。

　　“嗯。”

　　“哪近了？”他话里带笑，“小姑娘看也没看，就随便诬赖人了？”

　　“……”

　　“我能用余光看到。”她反驳。

　　“余光不准。”

　　她坚持：“我觉得准。”

　　“那你转过来，看看准不准？”他逗她。

　　“……”

　　见她不为所动，他又道：“要是准的话，那我就离小姑娘远点。”

　　“……”

　　“反正，我是觉得不算近。”

　　“……”

　　听到这里，蔡莞也差不多辨别出来了，许柏成那个忘了密码的说辞根本就是借口。

　　他在蛊惑她，而她也在因为他的蛊惑而摇摆着。

　　两三秒的挣扎。

　　蔡莞还是入了他的圈套，板着脸看向他。

　　“准。”她屏着呼吸，回答那个距离她两三厘米的人。

　　“这样么？”

　　“嗯。”

　　“那看来是真近了。”

　　他看着小姑娘轻颤的睫毛*T ，以及努力表现得毫无反应的样子，不太正经地笑了笑：“不过呢。”

　　“……”

　　他刻意拉长尾音，说话间，又得寸进尺地往前凑了点，手指触上小姑娘的脸，很轻地很轻地，在脸颊那团软肉上捏了下。

　　而后，意有所指地问她：“这样近了看——”

　　“好像更可爱了？”

　　-

　　蔡莞觉得和许柏成，共处一室的感觉实在不好。

　　无论是方才他凑到眼前，去捏她的脸，还是现在，他在一旁，做着自己的事，两者都让人感受到了深深地不自在。

　　是不得不去在意，压根没办法忽视的存在。

　　等待文献加载的片刻，不知不觉地就晃了神。

　　余光里的那个男人是清晰的，他坐在就近的位置，高直鼻梁上不知何时架了副镜框，银丝边的，垂眸下来，手里在翻阅的是随手拿来的专业书。

　　很安静，也很吸引人。

　　似乎单单只是这样，就足够她看上好久好久。

　　她伸手又去摸了摸脸颊那块被他捏过的地方。

　　想起他方才逗弄人说的话，做的一举一动，脸上那层刚消退下去的热意又渐渐涌了上来，血液在汨汨沸腾，人却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是心脏在鲜活地跳动。

　　蔡莞郁郁地吐出口气，无力又兴奋地把整张小脸埋进了双手中。

　　好像……如果再这样下去。

　　她肯定会绷不住，直接答应他。

　　也就应了昨晚聊天时得出的结论。

　　最后玩不起的那个人，真成了她自己。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着实不太好。

　　视线被双手遮挡着，看不到已经下载完毕的文献，蔡莞在黑暗中默默叹口气，维持着这样的状态，不知到底过了多久。

　　沉寂中，有门被人骤然推开的声响。

　　屋内两人齐齐抬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挺高的男生，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

　　“诶，老许。”似乎是没意料会看到许柏成，那男生在门口顿住，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啊？”

　　许柏成：“嗯。元旦在学校。”

　　“这样啊。”他说，“我还想这里怎么还有间实验室是亮着灯的呢。”

　　这男生和许柏成是同级的，不是同个导师，倒也算是同门师兄。

　　“不过挺好，终于找到个可以蹭网的地方。”他笑笑，低下头去看电脑，没注意到里头座位上还坐着个女孩，自顾自往里头走，“寝室里的网真太他妈卡了，我那片压根就没法在线看。”

　　“……”

　　男生话很多：“实验室这里网好，我打算把我网盘里那些片全给下下来，这样以后还不会看不了。”

　　“……”

　　“对了，”男生接着余光找了张空桌子，把电脑放下来，抬起头，“老许你要不要，你要的话，我可以——”

　　话没说完，他看到了里头的另一个人。

　　这个面孔有些陌生，应该不是他们同系的女生，那么……

　　男生表情在瞬间僵了下，有些尴尬，可此时也只能用笑容来掩盖这种尴尬：“诶，老许，你带妹子来实*T 验室啊？”

　　许柏成淡淡应声：“嗯。”

　　“那怎么不早说呢？”他笑得狼狈，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想起自己刚说的片是什么片，窘迫感又加重了几分，“那我先就走了啊，不打扰你们两个人了。”

　　说着，他搬起电脑，直接开溜。

　　不过没等他走出门口，就被身后的女声先叫住了。

　　蔡莞好心地问：“同学，那你的片不下载了么？”

　　“啊？”男生一愣，“你是说那些视频啊，那些视频我过几天过来下载也可以的，我不急的。”

　　“哦。”她呆呆地点了两下头，“我以为挺急的。”

　　男生：“不急的，不急的。”

　　蔡莞又点了点头，视线稍动，迎面就撞上了不远处许柏成的目光。

　　她看见他的那双眼睛，眼眶很深，眼眸却是浅色的，笑和不笑时，眼尾还都是微微向上挑起的，所以看向人时，无论带着怎样的情绪，都像是染着意味不明的深意。

　　不知不觉地，她就想起被他讨要答案时，他就是用这双眼睛在看她。

　　被逗弄着捏了脸，明目张胆地占便宜时，他也是用这双眼睛在看她。

　　就连现在，还是。

　　有种强烈的冲动突然就冒了出来。

　　那个生怕自己玩不起的小姑娘，在此时英勇就义般地咬了咬自己的唇瓣，干巴巴道：“其实……不急的话，那片也是可以现在就在这下载的，”

　　“？”

　　“没什么好害羞的。”

　　“？”

　　她顿了下，音量稍微往上拨了拨，生怕某人听不见似的：“这种片，我平时其实也老看的！”

　　“……”

　　作者有话说：

　　老许：老看？那实践实践？

　　今天是520，那就祝大家520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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