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可怜她？”亚维尔很是疑惑地说道。“她是一个人类，每天都有数以万计地人类在生和死。”
这样的吗？圣子看着亚维尔，第一次感到了不对劲。
心中一旦升起了猜疑，就再也无法停止。
人类只是蝼蚁。
若对祂而言，人类只是蝼蚁。
那我又算什么？
高级一点的蝼蚁吗？
或者说比那更糟，只是玩物？
“我也是一样的吗？”圣子感到喉咙有些梗塞，还是努力说道。
“你当然不一样。”亚维尔说道，“你是他们对我的承诺。”
这句话宛若冰水一样浇了圣子一头一脸。
天啊，这是多么可笑的笑话。
究其根本，我连玩物都不算，只不过是一个承诺而已。
他再度看#J时G  向那虚无的片面，昔年觉得十分美丽的相貌，此刻冰冷犹如雕像一般。
那被初次见面时便被颜值迷惑了的大脑骤然清醒过来。
“我，只是个承诺吗？”他怒极反笑，“我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亚维尔似乎在思考怎么定义。“你是我的一成不变。”
“我不稀罕！”圣子青筋直冒，“看到了吗？安妮只是一个缩影，每天都有无数人在为他们的性别而死去。”
“你想改变吗？”亚维尔问道。
“我.....”圣子自嘲地笑了一声。“我能做到什么呢？”
“你可以向我许愿。”亚维尔说道。
“？”圣子看向祂。“许愿？”
“向我许愿吧，云栩。”亚维尔微笑着看向他。“这是你被允许的。”
“......”圣子想了想，说道，“我不要男女这个性别。”他看向亚维尔说道，“我要人类都会有像您这样的身体，然后依据他们本身的倾向再演化改变。”
“可以。”亚维尔点了点头。
圣子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如果能够因为意愿来改变性别，那么会少一些纷争吧？世界也会变好......
没有。
并没有。
A与O取代了之前的男和女，重新上演着一幕幕的惨剧。
为什么？
“不好吗？”亚维尔若有所思地看向圣子。“你会分化成什么呢？”
对上那双浑然不像人类的眼眸，圣子感到了一阵熟悉的绝望。
然而——
在那潮汐涌动，昏昏沉沉的无数个日夜里。
索求着他的神和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云栩，你有什么愿望吗？”神在意识模糊的他耳边低语道。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噎地说道，“您爱我吗？”
明明你是这般模样，我也还是，我也还是——
“不要哭泣，云栩。”神愣了一下，这似乎是祂从云栩口中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抱怨，随即又笑了。“不用为此哭泣，你的愿望我已经收到了。”
圣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祂。
不知为何，虽然神一如既往的答应了他，可他却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个预感在不久后成为了现实。
一点金色的光芒从神雪白的胸口处渗透出来，丝丝缕缕，宛若裂开的熔岩。或者说，从内部破坏的雕像一样。
“抱歉。”神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微笑道，“只是一个片面的我，所能做到的极其有限。但我想，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么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那句话并没有传入圣子的耳朵。
他怔忡地看着那个化身，那个雕像，那个虚无的片面，在他面前一点点的碎裂开来，化成一颗金色的石头，停留在他面前。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这样。
圣子捡起那个石块，笑得浑身都在颤抖。
这算什么？
是余兴节目的彩蛋吗？
呵，想都别想。
圣子眼神阴郁地看着手心里地那小小石块，张嘴将它吞了下去。
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
我是你的#J时G  承诺，你是我的神明。
即使到神明的终焉之后，也别想逃离彼此。
但我不会再爱你了，再也不会。
/
比死亡还可怕的痛苦在身躯之中蔓延着。
在那个顶替自己离开的空缺而出现的替代品面前，苏玉枕头一次感到了死亡的阴影正笼罩在自己头上。
这回应该是亚维尔也无法再守护自己了吧。
又或者，自那个世界以后，他只不过是在不断的求死而已呢？
太久了，就连神明的脸，和那时的初衷都想不起来了。
苏玉枕闭上眼睛，濒临死亡的感觉却让他感到一阵解脱。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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