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玉楼的故事，是吗。
他一时间感到有些恍惚。
神会拥有怎样的故事？若是不相信有神, 这些故事再怎么绚丽多彩，却也只是人类的幻想。只是一段虚构的梦呓, 只是一匹不实的华锦, 仅此而已。
若是云栩没能和苏玉楼相识，或许也会这么认为吧。
然而现在不一样。
这不是什么华而不实的言语，不是什么虚构的故事, 不是什么荒诞的幻想。
这是他的神明在世上行走的时候, 漫不经心投下的目光中的一隅，是兴味盎然踩下的脚印, 是.....
云栩忍不住将书抱在怀里。
是尚未, 或者他已经参与的故事。
他翻开了第一页。
空白的扉页上写着一句话。
【祂无处不在。】
啊这倒确实。
云栩翻开了下一页。
【云栩, 你真的想知道全部吗？】
！
云栩一惊, 这是什么？
一个念头隐隐浮现出来, 难道说, 这是苏玉楼给他留下的信息？
是哪个苏玉楼？
不不不, 那家伙将自己的本源瞒了这么久, 一看就是不想告诉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透露自己的老底呢？
云栩翻开下一页。
【呼唤我吧, 云栩。】
呸。云栩合上书，扔到一旁。
他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你看上去好像对那本书很感兴趣？”就在云栩扔掉书之后, 一旁的人问道。
“不, 我现在没有了。”云栩简洁地说道。
“哈哈, 好吧, ”那个人善意地笑笑, 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很喜欢这些，像他们说的神啊之类的。”
“是吗？”云栩往椅子上一靠，冷淡地说道。“她就是个混蛋。”
“哈哈哈哈，”那个人连着笑了起来。“是吧。神一向如此。”
“她一直都这样？”云栩只恨自己是圣子，不是什么古神话的专家。
“我见过不少人向神明祈求，”那个人悠哉游哉地说道，“想要获得，却往往失去更多，想要希望，却往往坠入深渊。”
“因为若是向神明祈求，只会一无所获。”云栩说道，“无论是什么东西.....想要的，就该自己去争取，去追求，不是吗？”
即使是神明自己也一样。
即使明知会一无所获.....
“你倒是和我见过的别人都不一样。”那个人似乎有点惊讶，半晌之后才笑了起来，说道。
“是吗？”云栩不以为意，“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吧，他们都想像神索求，可我没什么想要的，不如说，正好相反。”
“你想给她什么东西？”那个人很感兴趣地问道，“比如什么？”
“......”云栩往后一倒，看向书摊塑料布的顶端，噙着笑说道，“我想给她我的爱。”
这躯壳微渺如尘芥。
这灵魂微弱#J时G  如萤草。
这生命熹微如呼吸。
云栩唯一剩下的，那位神明所没有的东西有且只有一个。
是的，没错，就是他的爱。
‘啪嗒’似乎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奇怪了，这是什么声音？”云栩奇怪的坐起身，四下探寻着声音来源。
“有什么声音吗？”那人站起来说道，“我看中了这本书，给我算钱吧。”
“哦，好。一共五十拉比。”云栩说道。
“对了，跟你说一句，”那个人接过书，笑笑，说道，“那本书曾经因为诡异的开头劝退过很多人，你真应该看看那群老头子绞尽脑汁的解读，哈哈哈。”
“？”云栩讶然地看了他一眼。
“毕竟，谁会把自己的名字叫云栩呢？太怪了。”那个人说道，“这样一来，不就显的自己像神的宠儿一样了吗？”
？？？？
送走了那个客人，云栩迫不及待的捡起刚刚丢下的那本书，这回他舍弃了开头，直接从三分之一的地方开始翻起。
【祂是行走在世界的灵光。
抑或是看不清面目的旅人。
祂是如此的顽皮，以至于
总在一个奇妙的时候敲响你的家门。】
？？？？
云栩猛然抬起头，那个客人已经走远了。
难道真的是她？
/
“呼。”离远了之后，买了一本书的客人终于停了下来，露出了真面目。
苏玉楼靠在桥洞下面，潮湿的水汽让石缝里布满青苔，随着她停留的时间，苔藓逐渐变的厚重。
她敲了敲石壁，缓缓蹲了下来。
脖子上的项链从领子里滑了出去，那枚粉色的贝壳仍然晶莹剔透，却出现了一丝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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