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早已断气的张满，俯身将人拖起，扔下了楼。
做完这些事，颜云楚躺回榻，她熄灭灯，在这股血色下闭上眼。
她想吐。
他们的血，是臭的。

019


第二日，见到满地的尸首，金荷吓了一跳。
她全然不知昨夜之事，更不知道自己经历了虎口脱生。
她以为，是颜云楚昨夜精神失常，突然发狂，杀了店里的人。
颜云楚今日确实正常一些了，能自己走路了。她路过尸山血海依然无动于衷，金荷更加坚信，是她杀的人。
金荷什么都没说。小心地跟在颜云楚身后。
“颜将军，”她轻声叫住颜云楚，“你，准备去哪？”
颜云楚唇线紧抿，面容冰冷，也不说话。
两人沿着街走。
“我无处可去。”颜云楚漠声说，“我送你去雪顶山找渚白鹤。”
金荷咬着唇，四下看了看。
午时，两人在街边吃饭。
当地县衙的告示贴了出来。
【福满客栈全店人员死于非命，重金捉拿凶手】
旁边贴了张画像，是个膀大腰粗的汉子，没画脸。据说是根据凶手杀人的伤痕推测出的。
金荷默默回头看了眼颜云楚。
她没反应。
金荷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只知道，陈璟二字，是断然不能提起的。
雪顶山距离此处甚远，金荷瞧着颜云楚的状态也不适合急着赶路，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半个月时间，才到雪顶山脚下。
雪顶山附近县城，种着各种鲜花，风景绝佳。
金荷能感觉体内的绝鹤山毒更加实质了。她也不敢和颜云楚开口。
她第一眼看颜云楚，就觉得她很凶。
如今，又凶又煞人。
自从那天说了无处可去之后，她就没再说一个字。金荷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看在陈璟的份上才送自己到雪顶山，之后就会……去殉情？
金荷埋着头吃饭。余光瞥见颜云楚冷白修长的手指，忽然放下了筷子。
隔壁桌坐了对情人，腻歪的交谈声传进耳中。颜云楚搁了筷子站起来，金荷怀疑她被隔壁桌刺激到了，要棒打鸳鸯。
果然，颜云楚绕过屏风，走了过去。
四下顿时噤声。
陆菏诧异地睁大眼睛，语气还算平静，“颜将军。”
难道应顺帝竟然派颜云楚来擒他与六儿？
陆菏心下一沉。但见她面色冷漠，也不问六公主安，心中又疑惑了。
“六公主。”颜云楚说话了，“跟我回宫。”
陈乐湘被她冰冷的语气惊了下，她是听着颜云楚的传闻长大的，心中多少有些忌惮她。陈乐湘四下看看，没见到陈璟。
“颜将军没与璟堂伯一起吗？”
她知道颜云楚和陈璟的关系，就是想借此让颜云楚对她和陆菏手下留情。
然而她话音刚落，颜云楚便拔出了刀。
颜云楚冷声说：“你死还是她死。”
将陈乐湘护在身后，陆菏面上微笑，“我们都得活着，颜将军，现在是青天白日，你确定要在这儿动手？”
金荷一听不得了。
她觉得颜云楚真能在这儿动手！
金荷赶紧上前，闷头就是冲，一把抱住颜云楚的手臂。
“颜将军，走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她故意咳嗽，放缓呼吸，像是毒发了。
陆菏与颜云楚四目相对，已经经历了一场决斗。他在这冷酷的眸中狼狈撤身，心中暗道不妙。
颜云楚，真动了杀心！
她怎么，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庆幸的是，在金荷的哀求下，颜云楚收了剑。
离开前，她回头看着二人，那眼神像是警告，又像是势在必得的漠视。
“没想到我们逃到离殷都城这么远的地方，还是没办法真正自由。”看着颜云楚离开的背影，陈乐湘余悸未消。
陆菏拥她入怀。
“不会有事的。”
颜云楚要杀的人，没有活着的。
他武功高强，却也不敢保证是颜云楚的对手，何况还有乐湘。
找到陈璟，找到陈璟就好了。
只有他能改变颜云楚的杀心。
雪顶山名唤雪顶山，其实山上没有雪。只因山上白石成片，造成了雪地的假象。
渚白鹤就住在山顶的白鹤居。
翻过最后一个坡，金荷率先看到了隐在云雾中的白鹤居。
烟云缭绕，犹入仙境。
金荷向守门童子说明来意。
“又是绝鹤山。”那童子挠了挠头，“我师傅才研制出解药，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颜云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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