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
陈璟放下碗，漱了口，净了手。
颜云楚终于换了个姿势看他。
颜云楚说：“昨晚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陈璟沉思少顷，“你说，你要我……”
“不是这个！”她脸上红云一闪，“我说，我要给你纳侧妃。”
陈璟默然，他凝视着颜云楚，似乎在打探她话中的真假。
忽地，他露齿一笑。黏糊糊地凑到颜云楚身前，说：“阿楚，我当年说什么要三妻四妾，娶了你独守空房的话都是一时戏言。你还记着呢。”
颜云楚木了。她看不得此刻陈璟的笑，她闭了眼睛。
陈璟以为她不信，抱着她放低声说：“阿楚，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位妻子。真的，我发誓，我陈璟，只会有你一位世子妃。”
要命，要命！
颜云楚原本想好的措辞，全被他温言软语给击溃了。
她艰难地推开陈璟。
她正经、平静、坚定地直视他的眼睛，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劲。
“我真的，要给你纳侧妃。”
陈璟愣站了半盏茶。
他犹疑地问：“金荷，就是你给我选的侧妃？”
她移开视线，“不错。”
陈璟猛地掰过她双肩，盯着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扫过颜云楚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声音如坠冰窟。
“你是在用我报恩吗？颜云楚，你是不是太大方了？！”
报恩。
颜云楚霎时间忘记了呼吸。
“不是！”她还是低着头，“不是报恩！”
陈璟低吼道：“哪是什么？？你跟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
她说不出口啊。
她怕。
她之前一再用怀孕的事欺骗陈璟，他看在孩子的份上一再对她忍让包容。倘若，倘若他知道她根本不能怀孕，根本生不出孩子，他一定连要都不要她了。
她怕啊。
“你说啊！为什么啊？颜云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我说过，我只会有一位世子妃，我不会娶别人，你还要我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泛红的眼眶，始终忍住没有流下一滴泪。
颜云楚总是受不了他的沉默，陈璟又何尝不是，他受够了无休止的独角戏，他真的崩溃了。
他撂开手，“我去问金荷！”
颜云楚终于有所反应，她摁住陈璟的肩，缓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到陈璟等待的眼眸。
“你真的，不肯娶侧妃？”
陈璟眸下阴沉。
“我只要一个世子妃，你要我娶她，我就娶不了你！”
颜云楚愕然地睁大眼，她眼中流转了千言万语，最后只恨恨地说出一句。
“那你娶她吧！”
陈璟顿时气的汗毛倒竖，他猛地踢倒饭桌，在一阵噼啪声中，他揪住颜云楚的衣襟。
“你，再，说，一，遍！”
颜云楚垂下眼帘，周身的气焰缓缓降了下去，“陈璟，你喜欢孩子，多一个人为你生孩子不好吗？”
“……你在说什么？你要别的女人为我生孩子？？你不能给我生孩子吗？你不要用这种借口搪塞我，你告诉我实话！”
“好！我告诉你实话！”
颜云楚推开他，像一只炸毛的野猫，她深吸口气，目光逼向陈璟。
“因为我，不能为你生孩子！”
“我，无法生育！”
她果然看见陈璟愣住了。
颜云楚苍然地笑了几声，她向后退，陈璟还是怔怔地看着她，她蓦地转身离开。
她走得那样慢，可是一直没有听到追上来的脚步声。

040


颜云楚回了茶明山寨。
当起了正儿八经的山贼头子。
林啸等人都发觉她不正常。因为她，比从前更加肆意妄为，肆无忌惮。
这天，颜云楚没有下山截货。
庄明从寨门口回来。
他公事公办地说：“寨主，小世子还在外面，真不见他？”
颜云楚冷着脸，说：“赶他走。”
庄明叹了口气。
这个变故大家都始料未及。
阿楚的父母去的早，一群糙老爷们带个小女娃，哪想得到那么细致。唯一有个女儿的郑开良以前曾经提过一嘴，不过大家都觉得孩子长到一定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处理也是无师自通。
谁都没有想到，颜云楚今年二十有一，竟然没来月事。她自己混在男人堆里，也没觉得有问题。
直到渚神医提起。
“没有月事的女子，是无法生育的。”
谁都是这么说。
这大概是天意了。恒王老来得子，做梦都梦着抱孙子，小世子又那样喜欢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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