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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庄子68

秋池鹿 2022-07-20

  陆蕴想到此,觉得以后沈若筠出门,得多加留心,宫宴也能推则推。

  “可你想过若是这桩婚事没有取消,会如何吗?”

  他这样一说,沈若筠寒毛倒竖,噫了声,“不至于吧?周家那是满汴京最爱烧热灶的人家,会娶我?”

  “周沉这人,倒也算个人物。”陆蕴想了想,“满汴京看去,官宦子弟里虽不是顶好的,却好像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

  “怎会。”沈若筠本能地反驳,随即目光炯炯看陆蕴,“陆蕴,你怎么不下场考试呢?说不得就是因为你没参加,才叫他得了个探花。”

  “别开玩笑,考试不是闹着玩的,寒窗苦读辛苦得很,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

  “我没开玩笑。”沈若筠不服气,“他除了家世,哪里有你好了?”

  “他是个能成事的人。”

  “可他不修男德。”

  陆蕴怔了片刻,忍不住笑出声来,咳了两声:“下次若是想骂他,可称他为不修公德。”

  沈若筠将“公德”念了两遍,哈哈大笑:“妙极妙极,一语双关,还骂他是个禽兽。”

  两人说笑,倒是冲淡了几分之前的沉闷。

  沈若筠回院子时,心情已好了许多,还与陆蕴道:“他若是能把这个亲事给搅黄了,我就承认他厉害。”

  虽是赐了婚,可佘氏不在汴京,又不能叫沈若筠与周家人商量自己的婚事。周家也不着急,便显得可以无限地往后拖延。

  沈若筠的两个闺友,一个现下不在汴京,一个没有出门自由,也打探不到贵女们对这门亲事的看法。倒是有不少闻风而来送礼的,陆蕴都推辞了。

  艾三娘十来日前去了汴京外出诊,现下还没回来,沈若筠很是想她。这么多年的相处,艾三娘对她来说,不仅是老师,也是个可以分享烦恼的长辈。

  等了小半月,却一点婚事作罢消息也无,沈若筠心下十分着急,面上却什么也不露,还去宽慰齐婆婆。每日里倒是忙忙碌碌的,看医书、做香膏一刻也不得闲。

  陆蕴见她憋忍辛苦,带她去京郊的庄子小住散心。

  沈若筠虽不是第一次去庄子,却还是极兴奋,四个丫头全都带上了。虽说行李要精简,但也收拾出两车的东西。

  沈家的庄子背山环水,风景极佳。在汴京城外北面,与进城的路只隔了一个岔口,位置极好。

  与旁人家不同,沈家庄子里大多是不能再上阵的兵士,在此安顿。他们日常除了耕种,还每日聚在一处练武。

  沈若筠摘了锥帽,绕有兴致地看完他们打了套行军拳,才跟着陆蕴四下去逛。

  庄子里除了农桑田埂,竟还在此辟了养马场。

  沈听澜以前也说过要教她骑马,只她可惜每年回来几天,沈若筠也就只记得她教的一些理论知识。

  “要不要骑马?”

  陆蕴这么说,不提不秋和苍筤,便是早园与节青也是一脸跃跃欲试。陆蕴便叫人去多牵些温顺的马来,自己去牵了只枣红色的大宛马,沈若筠兴奋地摸了摸鬃毛,夸赞道:“真漂亮。”

  因着要骑马,沈若筠去换了圆领袍并双小靴子,陆蕴扶着她上马,又自己牵着马绳,只带她慢慢地逛。

  “它有名字吗?”沈若筠问陆蕴,“我觉得它性子很好,你也不用牵着了。”

  “还是小心些吧,摔了马可不是闹着玩的。”陆蕴道,“这边的马都是以品种加天干或地支命名的,比如这匹,就叫大宛癸。不过你若喜欢,也可以亲自取名。”

  沈若筠俯在马身上,顺着鬃毛的方向轻抚它,“还怪好听的。”

  “不给它起个竹子名吗?”陆蕴逗她,“或者叫阿笔?”

  “你讨厌。”

  骑了会马,待分别时沈若筠依依不舍地与大宛癸告别。晚间,庄头沈力并厨下的鲍娘子置办了满桌的野味,配上庄里新鲜的菜蔬、鱼虾。虽卖相不怎么精致,但味道却是没得说。

  沈若筠今日骑了马本就饿,配着未尝过的菜饭,用得很香。

  晚上一行人却不住在庄里,陆蕴带着沈家跟来的小厮与女眷步行,七拐八绕地,到了一处极僻静的院子。

  院子十分隐蔽,需要穿潭过林,若是无人带着,极难找到此处。两进小院建在小山谷间,倒是显得袖珍可爱。

  陆蕴推了门,带沈若筠进去参观,沈若筠见此处虽然不大,但却是五脏俱全。前院里有一口水井,还辟了一小处菜田,结着茄子、青瓜等物,甚是喜人。

  得知晚上要住在这里,四个丫头忙着收拾起随行的物品。房间里很是干净,窗明几净,被褥簇新。裂纹小花瓶里还插了几朵野花装饰,布置得简洁温馨。

  “此处有人住么?”沈若筠好奇道。

  “有管事的,名唤狄枫,只他今日不在。”

  沈若筠四下看了,又见后院里有一藤萝架,下置石桌石椅,“可惜我们来晚了,若是花期,必十分好看呢。”

  陆蕴笑着称是,又四下检查了好一番。最后推开后院最边角的一间屋子,叫她来看。

  沈若筠过去一看,是用作堆放杂物的房间,却见陆蕴不知道在摸索什么。只见不起眼的地上忽动了动,陆蕴顺势将地板掀开,露出个暗室来。

  “这是……”

  “里面有内室,可囤水粮。”陆蕴介绍道,“也可锁了这活板门,还有通到别处的暗道。”

  他说得极认真,沈若筠听得微愣,“你建这个做什么?”

  见陆蕴没说话,沈若筠心里冒出些不好的想法来,“该不会是防着……”

  “不是你想的那样。”陆蕴道,“我不过是留这么个地方,用不着才是最好的。”

  沈若筠跟着他下去看了圈,见里面内室装了石壁石板,一应物品很全。因是密闭的空间,故而给人一种安全感。

  她四下逛了一圈:“也是,若有什么事,倒真是可以避到这里。”

  晚上,一行人就住在小院里。虽是简朴农居,但沈若筠却睡得极好。早上迷糊间听得一只雄鸡喔了好几嗓子,想到独守明玕院的阿砚,也不知道它与这鸡打起来,谁会更胜一筹。

  早间吃的是现熬的清粥配小菜、鸡子,沈若筠向来喝粥爱喝粥油,早园却怕她不到午间就饿,还特意提醒她多用些。

  吃完饭,却没有折回庄子里。陆蕴带沈若筠穿过小石谷,直接去了新建的存粮用的粮仓。

  粮仓地面上部分比沈若筠想的要小许多,但是内中自有乾坤。

  陆蕴留了随行的人在粮仓外,只带沈若筠进去了。两个人顺着台阶往下走去,只见内室均是石壁,下铺石板,十分井然,也不必担心会有打洞在此的虫鼠。

  “这里原先就有地道的。”陆蕴和她解释,“我修缮了下,现下可存三万斛粮。”

  冀北行军,一日约消耗万升粮草,陆蕴修的这个粮仓,若真能装满,或可供冀州月余。

  沈若筠四下仔细看了,问了陆蕴许多问题。陆蕴一一答了,沈若筠啧啧称奇,又问陆蕴:“修这个花了不少银子吧?”

  “也不多。”陆蕴回答,“也就二十来万银钱。”

  沈若筠咋舌,“这样多。”

  “哪多了。”陆蕴解开一个麻袋,给她看干燥用的石灰,“这里的石头都是采石场的,故而不算造价,若是还要采买石头,那便更贵,又极难完工。”

  “家里还有采石场?”沈若筠从未在账上见过采石场。

  “不在汴京,在京西东路那处。”

  陆蕴说着,带她整个逛了遍,“面上还是修得太过了,这些日子我会吩咐他们再做得简朴些,最好是像个财主家的粮仓。”

  “提粮的信物我做了两块。”陆蕴从腰上解下一块玄铁饰物,沈若筠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的图案歪歪扭扭,也辨认不出写了什么。

  “一定要收好了,两块是可以拼到一起的。”

  “你怎么了?”沈若筠跟着他逛了小院,看了粮仓,总觉得陆蕴像是在与她交代这些事一般,忽问他:“你要走?”

  陆蕴步伐一滞:“总有万一呢,若是我不在,你得知道这些。”

  “你要去冀州么?”

  自沈若筠记事起,陆蕴就一直在汴京的沈家。有他在,沈若筠遇见什么事便都不怎么怕,也从未想过他可能会走。

  “也许吧。”陆蕴说得含糊,“别想那么多。”

  沈若筠眼眶有些泛酸,心下也难受,却强撑着,想与他聊些别的事。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沈若筠故作轻松问陆蕴,“我嫁了周沉,会……怎么样呢?”

  她说嫁这个词时,自己都觉得害怕,加之觉得陆蕴似有离开之意,竟掉落一连串的泪珠。

  “不会怎么样。”陆蕴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却越擦越多,语气低缓哄她,“别担心,会好的。”

  沈若筠不信,鼻腔里堵着酸涩:“怎会好?”

  “官家赐婚,周家再不满意,也不敢拿你怎么样。若实是处不来……过几年,你们和离便是。”

  沈若筠闻之眼睛一亮,夫妻不相安谐,谓彼此情不相得,两愿离者,亦自古便有之。出自《唐律疏义》的解释,原文是“夫妻不相安谐,谓彼此情不相得,两愿离者,不坐。”

  “也是哦,就算真嫁他,过一两年,也可和离。”

  沈若筠自己拿了帕子将眼泪擦干净了,心下也轻松不少。

  若是周沉有本事搅黄了这桩亲事,她必带礼上门去谢他;若是周家也怕事,那就先拖着,实在不得已成亲后过一些时日,找个借口和离便是。

  “你又想通了?”

  “眼下先静观其变吧。”

  沈若筠叮嘱他,“你我虽不在冀州,可也晓得那处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强敌环伺,供给不力,每一天都是刀尖喋血……强撑着过下来的。我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叫她烦心,你不许把这事告诉她。”

  陆蕴明白沈若筠的意思,沉默片刻后劝她道:“你们是一家人,至亲骨肉。她为你奔走,就同你愿意为她赚银子、筹军需这些事是一样的。”

  粮仓里昏昏的烛火结了一朵灯花,发出一声轻响。

  沈若筠凑过去看,“这我知道。”

  “别这样。”

  “不一样的。”沈若筠眼神随着那朵灯花晃动,“我不要她去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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