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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山的前厅里，摆了满满一桌酒菜。苏云和秦暮秋准时前来，见陈夔和凌夕已经在了。打过招呼，几人坐下来，一同入席的还有二当家王简和另外两位管事的，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

　　苏云盯着那男孩看了几眼，秦暮秋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他身上。

　　当年那个在苏云面前撒娇要糖的孩子，如今也是这般年纪，若是他还在的话……

　　明白苏云的心思，秦暮秋伸手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微笑着无声安慰她。

　　感受到手上的温度，苏云收回思绪，回以一个微笑，示意自己没事。

　　两人的互动，陈夔和凌夕自是注意到了。

　　“想必两位姑娘还不认识这孩子吧。”陈夔乐呵呵地介绍，“他是我一个同乡的孩子，当年家乡遭了灾，他的父母也不在了，临终前将他托给我。”说着，回头叫那孩子，“虎子，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苏云和秦暮秋两位姑娘。”

　　虎子立刻起身抱拳行礼，“两位姑娘好。”

　　苏云和秦暮秋二人点头应了，苏云回头跟陈夔说道：“陈大哥真是重情重义之人，虎子如今过得这么好，他的父母泉下有知，也定会很欣慰的。”

　　“夔叔是个好人，跟着他东奔西走这些年，他一直保护我，照顾我。这几年在牙山安定下来，他也不忘去山下请先生来教我读书写字。”虎子憨厚一笑，字里行间都是对陈夔的感激。

　　被这么一夸，陈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小子现在大了，就会说些好听的来唬我。”

　　虎子撇撇嘴，有些歉意地继续说道：“可惜那些先生都嫌弃我笨，来了两回就不肯来了。不过，幸好有凌姑娘在，她耐心教会我好多东西呢。”说着，朝凌夕投去感激的目光。

　　原本一直沉默的凌夕被突然提到姓名，一时愣住，随即又笑着摇摇头，“虎子可一点也不笨，都是那些先生瞎了眼，看不到你的好。”

　　虎子突然起身，走到凌夕面前，有些难过地问道：“凌姑娘，你真的要走了吗？”

　　这话一出，陈夔脸上的憨笑顿时僵住，凌夕也收敛了笑容。

　　沉默片刻，凌夕才拍了拍虎子的肩膀，说道：“我已离家许久了，如今，我的父亲来接我，我自是要回去的。日后，虎子你可不能把功课落下，要认真读书，将来我再来的时候，可是会检查的。”

　　“所以，你还会再来，是吗？”虎子一下就抓到她话里的重点，又重新挂上笑容。

　　“会的，有机会一定再来。”凌夕微笑着应道。

　　“好了，虎子，去坐好。”沉默半饷的陈夔冷着一张脸，“饭菜都要凉了，别只拉着人说话。”陈夔板着张脸，让和谐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了。

　　王简察觉到老大的情绪，赶紧笑着打圆场，“大家都别干坐着，快尝尝这些菜，别看咱陈大哥五大三粗的，今儿这菜可都是他亲自做的，味道好着呢。”

　　众人这才动起了筷子，王简和几个管事的一起互相斟酒说笑，一时间倒也热闹。

　　陈夔始终一言不发，只闷头吃菜，头也不抬。凌夕偶尔朝他这边看两眼，很快又收回目光，只专心吃饭。

　　苏云和秦暮秋二人丝毫没有受到旁的影响，只是互相夹菜，不时品评两句，倒是很专心于这一桌美味佳肴。

　　午餐过后，众人散席离去。凌夕早已打包好行李，和大家一一作别后，往山下走去，陈夔跟在后面送她。

　　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都没有开口说话。临着快到山脚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凌家的护卫们骑着马，有序的列队等候。

　　凌夕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陈夔说道：“你回去吧，送到这里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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