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十次对视之后，袁依茜终于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许之昂问他：“我怎么了?脸上有东西?”

　　许之昂依旧选择挪开视线，声音僵硬地回答：“没什么。”

　　袁依茜：“……”

　　这么拙劣的演技不是摆明了告诉她就是有什么吗?

　　可许之昂很少有心里话，她尝试着去听许之昂的心里话，却只能听见在前面看手机的金潘婷心声。

　　[啊，大哥又发微博了!真尼玛甜啊!这不得速速点赞?!]

　　[我去，江似扬新电视剧出来了?回家看回家看!]

　　[啊啊啊啊顾哥新电影的宣传照好美，今天抢到前排死而无憾了呜呜呜……]

　　袁依茜：“……”

　　谢谢，很有代入感，她已经在追星了。

　　[他妈的谁啊打扰我和姐妹聊天?哦是辅导员……]

　　在金潘婷心声的背景音下，袁依茜回头想许之昂的问题。

　　认识许之昂这么多年，袁依茜是知道的，这个人是出了名的会拐外抹角，讲一句话能跟你绕十八句，只得循序渐进。

　　至于如何循序渐进，她至今也没整明白。

　　袁依茜想了半分钟，遂放弃。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是要紧的大事，许之昂早就告诉她了。

　　在车内度过十二分钟，来到律师事务所大楼。

　　早就到达的纪詹伟站在门口等他们，后备箱一打开，他也来帮忙搬箱子。

　　来到三楼，门口摆着一条庆祝律师事务所成立十周年的横幅。

　　律师们还在会议室里开会，外面只有两个策划本次活动的人接待他们。

　　二位将他们领到早早准备好的空桌旁，拉过袁依茜，单独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随后就离开了。

　　“行，我们开始吧。”

　　袁依茜戴上帽子和口罩，发号施令，大家开始干活。

　　他们所准备的四个箱子里有一箱是蛋糕器皿，全都是非常有古欧贵族感觉的金色花边器皿。

　　这些器皿是甄美法买来的，价格倒是还好，批发价三组，一组一百元，包括八种类型。

　　金潘婷听闻价格后有些心动，但经袁依茜提醒她这个摆在家里就是占地方的，她的购买欲就消失了。

　　许之昂和纪詹伟将器皿拿出来，金潘婷和骆梓负责摆放这些道具和配饰。

　　金潘婷实习三个月来，这是她第三次遇到这种茶歇，还是有点不熟练。

　　“高矮得要间错，像这种矮的就放前面。后面可以放高的东西，比如杯子那种，”骆梓耐心地跟金潘婷解释摆放的需求，又拿起一个镜面长盘子，“像这种长盘子最好是摆在前面，用来摆放小蛋糕，客人拿的时候好拿一点。”

　　“哦——”金潘婷悟了，随手拿了一件稍大的圆盘问：“那这个大的是摆大蛋糕的吧?”

　　骆梓点头说：“对的，这个你摆在中间就好。”

　　“好的。”金潘婷听话地放好了。

　　“那这个呢?”

　　“这个摆在这儿……”

　　几个人忙忙碌碌地摆完架子后，袁依茜戴上手套，开始摆放蛋糕。

　　每盘蛋糕与相邻蛋糕的主颜色都要交错，其中大蛋糕的颜色是黄色，所以得优先选择不同颜色的蛋糕摆放在它周围。

　　这是非常简单的定理。

　　袁依茜的效率很高，不过十分钟，最后扶正了一下大蛋糕的天鹅，这一趟的摆台就完成了。

　　“甄老板!”

　　袁依茜听到金潘婷这么来一声，一回头，先看到的是黑色旗袍，接下来才是甄美法的脸。

　　“你来了。”袁依茜先跟甄美法打招呼。

　　“嗯，这个天鹅是你做的吧，”甄美法从包里拿出手机，优雅地点开拍照模式，“我拍几张。”

　　袁依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便拍。”

　　在甄美法拍全景的时候，袁依茜与她说：“待会我离开一下。”

　　甄美法点头回答：“你去呗。你每次不都是会离开一会儿吗?”

　　以往茶歇，袁依茜都会离开一会儿。

　　因为和客人介绍蛋糕时总免不了要对视，人多起来，她听见的心声就会很多，所以她会出去走走，等差不多结束了再回来。

　　反正有许之昂和骆梓在，她很放心。

　　甄美法其实最开始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在中途离开，毕竟是个主厨，不过后面关系好了，就随她去了。

　　甄美法与许之昂一样，都是心里话特别少的人，直来直去。这种人，他们的心声就是行动，每个动作都是本能。

　　所以跟这些人深交是绝对没有坏处的。

　　“诶袁姐，这里还有一个袋子。”金潘婷从保温箱里拿出一个蓝色的袋子。

　　“哦这个是我的，”袁依茜走过去，示意她放下，“我待会就拿走。”

　　“ok。”金潘婷将保温箱推到桌子后面，直起腰问她：“你要出去吗?”

　　袁依茜点头：“嗯，我和甄老板说了……嗯，我去旁边发个消息。”

　　金潘婷“哦”了一声，也没有多问，乖乖站在骆梓旁边，看着袁依茜走进安全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