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着金属细框的男人，稳稳地站在她身后。

    陆修远。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了。

    余言又侧身问李苟胜：“不是说，有专案小组吗？你别说就你们俩住这？”

    “怎么是我们俩呢？”他缓了口气，“就修远一人。”

    “……”

    她此刻特别想拿出手机发个帖子，问一问各位机智的朋友们，如果租房租给了曾经的相亲对象该怎么办？

    钱都收了还能咋办！凑合过吧。

    他穿着白色衬衫，袖口轻盈的半挽着，领口开了一个口子，不多不少，刚好露出他细长白嫩的脖子。

    陆修远看见余言有一瞬间的讶异，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修远你就先住这，这里离花溪分局走路也就十来分钟，交通便利，我也能随时随地过来找你。”

    余言注意到他似乎并没有带什么东西过来，轻便的如同顺道来上个班。直到下午她看见李苟胜忙前忙后地开车搬过来新买的床褥贴身之物，余言才明白，感情这李队也有被差遣的时候。

    ＊＊＊

    忙了大半个下午，陆修远本来是要请他吃饭的，哪知李苟胜斥巨资新买了个24合一的功能锅，非得要在家吃火锅。顺便再试试这新锅怎么样。

    李苟胜下楼邀请了余言，顺便把她冰箱里的东西也搜刮了一并带上去。

    余言觉得自己不是去蹭饭的，像是去送饭的。

    她和陆修远都有些拘谨，倒是李苟胜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根本就没发现，一个人吃的挺开心。

    “吃完这顿，我得回去加班。”

    余言疑惑：“加班？”

    “没头绪的案子还得继续查，你以为我跟你们两个一样，闲出屁了还有钱赚。”他从碗里抬起头，“修远，等过几天我给局里打好招呼，我们再一起去上班。”

    陆修远没说话，算是应允。

    “你知道网上都在传什么吗？”余言放下筷子，“说这个凶手是个对肉很有执念的人，所以才会分尸切片乱扔。”

    “放屁！”李苟胜扔下筷子，似乎很是愤恨，“网上唯恐天下不乱，看见一丁点东西就脑补出整个故事，别说他们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有符合的失踪报案，尸体身份都不知道，都在瞎猜什么猜？”

    余言一愣：“还不知道受害者身份？”

    陆修远挑了挑眉，稳声道：“人是无法脱离社会联系的，一个人平白无故失踪，不可能不会被发现，除非……”他顿了一下，继续开口，“除非受害人亲近的人就是凶手，而且还是唯一的亲近人。”

    李苟胜总算安静下来，若有所思：“什么样的人，社会关系简单到跟外界亲人没什么联系，只有和凶手这一条联系。”他摩挲着下巴，盯着那盘绿油油的干煸豆角，忽然听陆修远说：

    “远嫁的家庭主妇。”

    李苟胜两眼放光，“你说的对，因为远嫁所以朋友亲人不在身边，家庭主妇又长年在家不工作，社交圈更小了。”

    余言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分析，连那只鸡腿都忘了往嘴里送。

    陆修远又接着说：“因为有了孩子，所以才安心在家当家庭主妇，所有生活重心全给了孩子。”

    李苟胜一愣，“还真让你说对了，那天发现的那包碎尸里发现了一个小孩的手。”

    陆修远拿筷子的手一僵，这人……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他看着锅里已经煮熟而翻涌的羊肉，“脱氧核糖核酸做了吗？这四起案子受害者是几个人？”

    “到目前为止是俩人。”

    到目前为止，这五个字他说的很严谨。一个人杀了人或多或少都会感到恐惧，可是这个人选择处理尸体的方法是抛尸。

    陆修远又问：“抛尸地点有更新吗？”

    “没什么规律，不知道凶手要搞什么，不过有一个点儿，就是只在花溪区发现了这些，其他区并没有发现。”

    花溪区……陆修远暗自思索，抛尸必定要有交通工具，什么样的车会随意跑整个区，而且不被人注意呢……

    李苟胜抬头抬头看见余言也竖起耳朵准备捕捉点儿什么，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于是推推她，“哎哎，你该回去了吧？”

    “我也想出一份力嘛……”

    “我看你就是想偷听，怪不得昨天在电话里问那么多。”他拍拍她胳膊，“该回去了啊。”

    明明先前邀请她的是他，现在嫌她碍事的也是他。余言撇撇嘴，只好起身离开，她身体虽然在走，心却还是留在了那里。

    等她把门打开，忽然听见陆修远淡淡说了一句话：

    “和快递员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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