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阑微侧身体,无声将坐在床上的静宜审视---走会儿神先,她做作地抓着被子严防死守身体的样子实在滑稽得可笑,哼,多此一举!
---心里快速掂量。
如果我老实回答这个问题,她必定耻笑我二十多岁了居然还是只童子鸡。
如果我说不是,她必定又会讥讽我私生活不检点,我们谢家上梁不正下梁歪。
谢阑于是垂眸,伸直左手手腕,慢条斯理地继续扣着那颗金色袖扣,淡淡道:“你没有权利问我这个问题,我也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
闻言,静宜暗自舒了一口气。
观他的表情,听他的语气,似乎对这件事情无所谓的态度,那就好办了。
“好的,我明白了。”静宜点点头,轻快道:“既然你跟我的想法不约而谋,便是---让这件事情随风消散。那么,走出这个房间,我衷心希望你我能快速恢复到昨晚之前的关系,大家都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嗯……咳咳,最后,那个,”
静宜别开脸,迟疑数秒,轻轻说:“昨晚我过得很快乐,谢谢你。”
谢阑:“???!! @#¥%&*$#……”
心情如泥石流摧枯拉朽地崩塌而下,形成高高的堰塞湖,心塞死了。
当他是干特殊服务工作的吗??
居然还跟他道谢,她怎么这么喜欢说谢谢?
谢谢不客气您呐,赶紧消失在我眼前吧!
要疯了。
之前不是说想上厕所吗?为何坐在床上不动???
还有,明白了?
她明白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呀,她为什么说明白了?
谢阑郁结于胸。
内心万马奔腾,脸上面无表情。
就这么败给了她,日后自己还如何当领导?如何不怒自威?
酝酿酝酿,须臾,谢阑转过身来正面面对静宜,已俨然一头年轻的、道貌岸然的小禽兽。
---眼底冷若寒霜,神情倨傲,嘴角勾着一抹鄙夷的讽笑。
他微启唇,缓缓吐出残忍、无情、狠绝的话:“该怎么做,我爷爷会通知你的。你别缠着我,就这样吧。”
正是静宜曾说过的那样:用过即甩,阅后即焚!
静宜惊呆了:“嗯??瓦特?你爷爷会通知我?”
她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万分不敢置信:“我会缠着你?!”
这句话的杀伤力比之他唇边那抹轻蔑的笑强了十倍百倍,静宜这才真的感觉到被侮辱了。
“姐我多的是有钱多金事业有成的男人追求,我犯得着缠着你?!”
谢阑不得不又侧着身体。
她半边裸露的肩膀连同整条光裸的手臂都白晃晃地突然亮出来,都不给他留一点思想准备的时间。
“不会最好。我这么说,不过是想避免日后麻烦。”
“省省吧,我还担心你缠着我哩。”
“我缠着你?!”换谢阑不敢置信,“你在说天方夜谭吗?”
“世事无绝对!”
斗智斗勇的两个人……
哦不!
正在斗智商下限的两个人,比着谁的脑子被狗啃得多。
正此时,突突突突突……
房间外面,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噪音。
跟着又是一起突突突突突……
几秒钟后,再来一起。
噪音越来越大声,好似有好几台机器陆续发动起来,来了个集体大合唱。
屋中两人面面相觑,感觉很魔幻。
这不是五星级的度假酒店吗?怎么会在凌晨时分允许这样子震天阶的噪音骚扰客人?
谢阑立刻快步走到门边,拉开房门朝外观望。
静宜还没穿衣服,她拿起被子三两下就将自己裹成了一条蚕蛹跳下床,一边穿鞋,一边急问道:“外面怎么了?”
谢阑站在门口远远观望。
荷花湖周边架起了好几盏大灯,靠近坡道的那边并排安装了几台抽水泵,正在将湖里的水往坡下抽。
岸边影影绰绰,看不清楚谁是谁。
站得远,就这样看,他自然不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就没理会静宜。
静宜已经跑到了门口,往外只望了一眼,就被谢阑斥回去。
“进去!叫人看见我的房间里多了个人,还穿得奇形怪状的,昨晚的事情还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总算说了句正常点的话。
静宜里面什么也没穿,就将那床白色的被子裹在身上,像臃肿的大白。
即使现在是凌晨,天色晦暗,但是这么大一坨白色的物体杵在房门口,门廊下又吊着盏灯,真的挺醒目的。
她忙退进屋去,正要用脚勾门,把房门虚掩上,眼尾却扫到了荷花池另一边的草坪上停了一辆白色的房车。
那车顶灯和车前灯都开着,红色的顶灯没叫唤,但是灯光一闪一闪的,很像是某种特种用途车辆。
静宜愣了愣,就定睛看了看。
车身中间同样刷着一条红色的油漆带。
下一秒,她惊跳起来,哀嚎连连:“完了完了,那是我叫的120!这下麻烦可大了!”
谢阑也是一怔,回头好奇问道:“你叫120来干什么?”
“昨晚那种状况,我怕你可能会不行啊!”
谢阑:“……”
好了,歧义明显的话,导致这下误会可大了。
我不行?
哪方面??
谢阑瞬间黑了脸,无比羞愤道:“你把话说清楚!”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