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微笑颔首。

    总裁办公室很快安静下来。

    谢阑当静宜空气一般，兀自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眼睛盯着屏幕目不转睛。

    他态度冷淡成这样，真叫人生气。

    静宜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怎么突然就恶化到这种程度了，心微微发酸，感觉之前待他一切的好都喂了狗。

    静宜枯站一阵，还是厚着脸皮走过去，与谢阑隔着办公桌对峙，单刀直入，说：“石东来不过是一个国画专业的学生，你叫他做公司的董秘？谢阑，开公司不是开玩笑。”

    谢阑眼也不抬，“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这语气无波无澜，听似在反问，实际是直陈事实。可见他一早就猜到静宜会来找他，且所为何事。

    静宜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地劝：“我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也是为了报答董事长当初对我的知遇之恩，所以才想给你提一点建议，没别的意思。现在我们不是上下级，平等地对话，可以吗？就像你那天说的，对的，你就听。不对的，你就当耳旁风，风过无痕。”

    谢阑的心微微一沉，眉峰动了动。

    静宜这话，说得有点严重……

    也许他真的做得太过了。

    他停了手，方抬眼看向她：“行，就事论事。我说，你别这么样看不起国画专业的学生。我既能做宏源的总经理，他为何又做不得公司的董秘？”

    静宜：“但是……”

    “没什么可但是的。”谢阑却霸道地抢着道：“你可以去查一查，我们美院出去的学生，就业方向其中有一条就是进企事业单位搞营销搞宣传，所以我觉得……”

    “谢阑！”静宜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直视他：“拜托你听我说完！”

    谢阑心虚地垂眼：“……行，我洗耳恭听。”

    “美院学生进企业，工作也不过是画点广告宣传画、海报之类的吧？董秘跟广告宣传部的工作性质还是有别的，大大的区别。石东来他，至少得要懂一些基本的财务知识、证券市场的规则等等，还要同你一样会看财务报表……反正很多很多，不胜枚举。他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画画。他这样子，很容易在公众面前开黄腔，破坏我们企业的形象的。”

    谢阑望进静宜眼里：“等等，你懂黄腔这两个字的含义么？”

    “……”静宜一噎。

    她的脸迅速变得滚烫，用快速认错来掩饰“好，是我用错词了，你别转移重点好吗？我的意思是他会在人前显得很不专业，从而影响外人对我们整个宏源的观感……”

    静宜越说越觉得羞臊，不知为何，脑子里就老闪过那个同谢阑在一起的不可描述的夜晚。

    她烦躁地总结陈词：“反正总之，我就是那个意思，咱们就不要专门来讨论黄腔的意思了好吧？”

    谢阑也惊觉说错了话，他别开脸。

    不知怎么的，脑子继续抽，说：“那天是你自己说的你忙着董事会的事情分身乏术，现在我找个人帮你分忧，你这是在嫌我做错了吗？”

    “……”静宜惊讶地张了张嘴，愣愣地看向谢阑。

    谢阑转开了脸，回给她一个酷酷的侧脸。

    静宜端详他的模样，似乎是有些别扭状。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成熟的她首先退一步呀。

    静宜咬了咬唇，轻声说：“那你也该先问问我的意思再做决定啊。你知不知道董事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了三分之一了，这个时候你让我怎么把工作交接给他？他什么都不懂，到时候这也来问，那也来问。我这边忙着财务决算，忙着回复审计组的各种问题，还要忙要账、忙银行续贷……我哪里有空应付他？谢阑，你不是在给我减少工作量，你分明就是在给我添乱嘛！”

    谢阑一听，顿时很来气，磨着牙道：“我给你添乱？这阵子到底谁在给谁添乱？？”

    他想起OA系统里躺着的那几十封未处理的文件和各种审批的请示，天天下面的人员来催问，他烦死了，却每次只能佯装高冷总裁高冷地回一句：“这件事情，我还要考虑考虑。”

    这话一天要说不下五次。

    他是复读机么？

    今天这一切的果，难道不就是因为她撂挑子的因？

    你哪能这么欺负对管理宏源还只是一知半解的我？

    静宜更忙，忙到天昏地暗。

    因为没再挤出时间去额外帮他处理文件了，所以静宜根本不知道这些日子里谢阑的烦恼。

    犹自徐徐善诱道：“公司还没上市，董事会一年也就开那么几回，即是说我忙也就一年忙那么三四次，事情最多的反而是你这里的。谢阑，要不这样罢，让石东来做总经理助理，董秘还是我兼着。我懂财务，做董秘是举手之劳，顺便为之。但反倒是这个总裁助理的工作，事多且杂，我有些应接不暇呢。”

    谢阑：“……”

    内心气得想吐血怎么破？

    跪求解药，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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