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爸交代沈小园：“你明天抽空去趟美院，给你姐说一声，现在也腊月底了，再过一个月也就放假了，我们就把小家伙们都带回家了，叔办完退休手续还会来京都，跟福师傅学做菜还挺有意思，小家伙们就不过来了。”

　　翌日

　　宣传栏毕竟在学校的显著位置，在这幅画挂了一整天后，还是发酵了，因为这幅画有诗词有曹文帅的印章。

　　风言风语最终传到了班级里，赵振宇听说后，连忙通知了曹文帅。

　　曹文帅心里一紧，和赵振宇一起往宣传栏这边赶来。

　　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同学，因为这件事涉及到的对象沈冰月已经结婚，原本要说曹文帅暗恋一个女同学，也稀疏平常，但谁让沈冰月的身份是已婚人士呢!

　　风言风语就多了起来，大家都不嫌事大的驻足在这里聊八卦，还有人将这情况汇报给了国画系的领导。

　　国画系也派班里的老师过来了解情况。

　　沈冰月是从赵珍珠那里知道情况的。

　　赵珍珠拉着沈冰月到宿舍，紧锁着眉头：“也没见平日里曹同学私下跟你聊天啊，大家都是正常的同学关系啊，但是我去看过画像了，确定是曹文帅画得，而且古诗也有，这是铁板钉钉的事。

　　你先不要去，那里人太多，容易起哄，就算你几个嘴也说不清楚，我先去帮你看看，你千万别亲自去。”

　　沈冰月很郁闷，要说曹文帅对自己的心思，沈冰月不是一点都没有察觉，不过这种暗恋，在以前高中的时候也有，虽然大家看起来都很保守，但其实暗恋还是有的。

　　这其实没有什么，人家也没有过来告诉自己人家喜欢你啊，这种很讳莫如深的情感说不好是自己太过敏感也不一定。

　　青春年少，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知道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沈冰月心里也很忐忑，也想不明白，曹文帅画的画怎么就被挂在宣传栏上了。

　　不过舍友柳眉看守着沈冰月，一直在劝着：“不能出去，我们等等看!哪里都有不嫌事大的人。曹文帅肯定是过去了，再等等。”

　　沈冰月自然知道自己不合适刚开始就露面的。

　　宣传栏这边，曹文帅看见这幅画，懊恼地闭目，第一时间就知道，这幅画是被沈小倩拿过来的，要不然谁能挂在这里呢!

　　曹文帅不知道沈小倩为什么这么做，但现实情况，已经不允许曹文帅在一群人围着的时候想缘由。

　　有些同学当着国画系老师的面质问：“沈冰月同学已经结婚了，曹同学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呢?”

　　“就是，真是道德败坏。”

　　曹文帅看着这款私人印章，别说没题完词，这幅画还没有画完，没有达到完美的程度，怎么可能拓章子。

　　重要的是这幅沈冰月的画像，曹文帅怎么可能去拓章子。

　　但自己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被曝光在阳光下，曹文帅握紧了拳头，有些哀伤，本来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沈冰月，只是情不自禁的画了一副她的画像，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赵振宇看着曹文帅铁青的脸，连忙拉了拉他的胳膊，低声耳语：“别冲动，千万不能承认，对沈同学不好!”

　　曹文帅听着大家的声讨声，许久后才深呼吸后木讷的转头望向赵振宇：“赵同学，麻烦你去宿舍把我的画作都拿过来。”

　　赵振宇立马答应着，飞奔向宿舍，把曹文帅存在宿舍的画像一股脑都抱了过来。

　　而国画系的老师也紧锁着眉头，提醒道：“曹同学，你想好了再说，这件事对你甚至对沈同学都是有负面影响的，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任的。”

　　这个老师是曹文帅和沈冰月的老师，对这两个学生，他寄以厚望，是不愿意看到有什么道德败坏的名声扣在自己学生头上的。

　　人围得越来越多，连赵珍珠都屏住呼吸看向一言不发的曹文帅，想着要是曹文帅说是自己迷恋沈冰月，立马就跑回去，让沈冰月出马，澄清她根本和曹文帅没有关系。

　　赵珍珠打算给沈冰月作证，因为俩人的境况很相似，都是有孩子的女同志，在学校这样的情况仍旧是少数的，要相互扶持才对。

　　赵珍珠这时候当着很多人的面大声问道：“曹同学，你和沈冰月同学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我们都是知道的，沈同学私下根本都没跟你说过几句话是不是?”

　　这时候，人群中又开始窃窃私语：“难道是暗恋?”

　　“就算是暗恋，女方岂会真得不知道?”

　　“就是，一个眼神都能看出来是不是?”

　　“我也觉得。”

　　赵珍珠有些无言，想着以后免不了成为八卦了。

　　赵振宇把一沓画像拿过来塞给曹文帅，眼神也有些担心的望着这个挚友。

　　曹文帅的人生顺风顺水，曾经告诉过赵振宇，19岁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撒谎过，所以你问我是不是喜欢沈冰月，我就告诉你：是的，我喜欢她!

　　但赵振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知青生活经历告诉赵振宇，世上的闲言碎语也能吃人，哪里会因为你单纯放过你。

　　赵振宇再一次提醒道：“别冲动!”

　　曹文帅哀伤的闭目，再次睁开眼睛，重整旗鼓的把一沓画作都铺在地上。

　　足足有五十几张，画得都是学校的同学、老师、门卫等，只有几幅是题了字，但所有的画都加盖过章子。

　　曹文帅把沈冰月的那幅画作也小心翼翼地揭下来，放到了地上，与众多画作放在一起。

　　这才沉稳地开口道：“我是学画画的，生活中的每个人，只要在我脑海里有印象，我就会照着记忆中的样子画下来。

　　原本我是打算近期把画好的画像一一送出去的，有一些也是别人央求我画的，门卫大爷还请我给他媳妇画了一副画。”

　　曹文帅从地上捡起一副老太太的画像，指着题词念道：“风止于秋水，我止于你。”(出自高野的《止于你》)

　　曹文帅振振有词：“意思是什么，大家知道吧，就是我爱你的意思，这里也有我的印章，难道这意思就是我爱着这位老太太吗?”

　　赵振宇忙跑去叫门卫，门卫老大爷气喘吁吁地跑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捡起画像，老脸通红，憨笑着：“这不是一次曹同学给我画速写画像吗，我就央求着讨要一副我老伴的画像，给的是照片，你瞅瞅画得多好，我老伴已经去世了，这也算是念想，见笑了。”

　　赵振宇松了口气，但是有同学喊着：“那是人家让你画得，这题词就是你以门卫老大爷的身份题的，可你瞅瞅看，还有哪一副是有这种题词的，是不是?”

　　闪浅浅站在曹文帅身前，捍卫心爱的之人：“你们胡说八道，曹同学才不会喜欢沈同学，沈同学都结婚了，他只是喜欢她的画而已，这个我知道的，沈同学画得画很好的，他们只是切磋画技。”

　　众人冷笑，还有人起哄：“谁不知道，你对曹同学的心思，你肯定替他说话了。”

　　曹文帅很难过，好像被别人凌迟的感觉，自己是可以承认暗恋沈冰月的，但这个年代，前几年这种事有多影响人的前途，曹文帅即便年纪轻，也是知道厉害的。

　　沈同学很痴迷于国画，她好不容易考上京都美院，老师私下跟曹文帅说过，沈冰月毕业后是很有希望直接留校的，大学二年级才快上完，老师就如此说，可见对沈冰月画作的认同。

　　而曹文帅觉得不能毁了她的名声，即便是暗恋沈冰月，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哪怕自己能承担后果，不在乎闲言碎语，不代表中规中矩的沈冰月也无所谓。

　　她有家庭，关键是她有三个可爱的孩子，曹文帅不愿意去伤害沈冰月，沈冰月现在看向自己的眼神还带着浅笑，如果当众承认了这种不为世界俗谅解的爱恋，她被人指指点点。

　　那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怕只剩下厌恶了，那么这样只顾自己的男人，在沈冰月眼里，是不是跟那个十恶不赦的李峰是一个样的呢?

　　曹文帅的心很痛，他张了张嘴，很伤感的回应：“我和沈同学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甚至连要好都算不上，只是一个班级里的普通同学罢了，班里的同学我每一个都画过画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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