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回京,真珠开始犯困。
朝会结束时,庞嫣道:“此事需从长计议,烦请各位仔细斟酌对策,尽早解除南境困局。”
众臣应诺,按班退朝。
内侍来卷了绢障,凤冠高髻的庞嫣缓缓走出,手捻佛珠走向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的真珠。
“陛下也该醒醒了。”一卷简牍重重砸在案头,惊了真珠一跳。
真珠揉着额角,茫然四顾,嘲讽地笑起来。
“后宫的女人因为寂寞把余生都寄托在神佛上,母亲也是如此?”
她盯着庞嫣的佛珠。
庞嫣捻珠的手微顿,“我十三岁征战沙场,手上造多了杀孽,开始信奉神佛。”
略想了一下,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后来到了宫廷,倒成了活下去的唯一依托。”
她盘着珠子,朝敞亮的殿外走去。
真珠几乎以为她就这样离开的时候,庞嫣却回过头,“仁慈不是一味地去宽恕,有时候杀戮是对自己的仁慈。”
杀戮是对自己的仁慈,天底下也只有她敢说出这种为自己开脱罪行的悖论。
可这句话真切地堵在了真珠的喉咙。
她没有立刻回紫台,而是摆驾去上林苑。
上林苑多为旧宫人的居室,她儿时和母亲也在此长住。
后来元玮继位,徐后下令推平了旧宫室,如今只剩高墙外的那颗斑驳苍老的梅树,满是岁月痕迹,也见证了真珠的儿孩时期。
谁能想到,六岁前她尚无名姓,顶着皇女身份,却非奴非主。
君父不知她的存在,唯一可靠的母亲待她也极为冷淡。
“陛下当真好兴致,想起来这荒凉之地,看我这落魄的废帝。”
含带讥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珠才回过神,她已置身于囚禁元玮的清凉殿中。
“阿姊何苦冷言挖苦。”
“呵!岂敢。”元玮摇摇头,连正脸也不给,顾自埋头描画一副牡丹。
真珠看着伏案作画的女人,素衣素簪,哪里还是昔日高贵到让人不敢高攀的皇后之女,风光一时的第二女帝。
披头散发,形容潦倒,昔日的荣光全部埋没在这片冷宫冷室里。
元玮看出她在想什么,觉得很讽刺,“此时此刻,我应该穿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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