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我过不去
虽然早就知道江瀚会是这样的态度，但当她亲耳听到这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时, 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心寒。
莫非在他心里, 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不讲道理，肆意妄为的泼妇吗？
这些年她在江家受的委屈, 他不是不知道。
而是根本不在乎！
“惊扰不得，却有那个闲心去扰别人清静。”郑氏一点面子也不打算给他们留，“这位周嬷嬷，母亲不会不认得罢？”
昨晚上她还在老太太这儿用过晚膳, 自然不能装不认识。
而郑氏这么气势汹汹地把人押到她这儿来, 脚趾头想, 也知道是周嬷嬷行迹败露, 牵连到她了。
说实在的, 她还真不怕被牵连。
只是没有想到，郑氏这一回竟如此强硬, 当着一家之主的面就敢给她难看。
“郑云婉，你闹够了没有。”看着满屋子的丫鬟婆子，江瀚气得倒仰，真心觉得郑氏是想要他们家无宁日, 才把一丁点小事嚷嚷得人尽皆知。
“我闹？”郑氏冷哼一声，看向江瀚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原本两人虽不和睦, 却也一直相敬如宾，江瀚从未听过她一句重话，也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眼神，一时竟有些怕。
总觉得郑氏随时要说出什么让他面上无光的言论来。
毕竟郑氏是他的发妻, 两人从青葱岁月一路走到现在，他有多少秘密握在郑氏手中，他想都不敢想。
况且，郑氏娘家势大，她本人头脑手腕也颇高，真把她逼急了，恐怕谁都别想好过。
“你若不想闹、不想闹就莫要大清早的又是踹门又是骂人的……动静这样大，吓不吓人？”他想说些软话，把这茬儿翻过去，“为夫也没不让你说话，只不过，有什么话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好好说，没得这样大张旗鼓的，让人看笑话。”
说着，他扶着老太太在正厅的椅子上坐下，又让人把周嬷嬷也扶到一边，自己则走到郑氏跟前，想要握她的手。
“你们都出去吧。”他说着，冲郑氏露出个笑容，“云婉……”
郑氏却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对自己带来的丫鬟婆子们说，“把昨日让你们查的东西都拿出来，好让老爷开开眼。”
“是。”众人齐声应下，并接二连三地从口袋里往外拿东西。
大部分是纸张，还有一些小物件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引得众人拧眉观看。
只有一旁的周嬷嬷，堪堪瞧见个角，就禁不住开始发抖，像是见到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东西一样，甚至还东张西望的，想要找寻躲避之处。
郑氏早已将她的惊恐尽收眼底，眼神暗示身后的丫鬟们把她看好。
“这，这是什么？”江瀚粗略翻了一圈，发现是几个人的户籍资料、通关文书还有些证词，那个物件，则是一个小陶偶，乍一看好似说明不了什么。
郑氏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这乃是这位周嬷嬷的户籍住址、通关文书。”
“什么意思？”江瀚回头看了看周嬷嬷，见她鹌鹑似的缩在角落，感到十分奇怪，不禁眯了眯眼睛。
厅内一时非常安静。
郑氏的目光在老太太和周嬷嬷身上逡巡片刻，说道：“芫儿婚期在即，我特意为她请了教养嬷嬷，想收收她的性子。”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跟你今日所作所为有什么关系？”江瀚已没了兴趣，将一摞资料随意放在了老太太手边的桌子上。
他的举动，令在场的丫鬟们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不好看。
老爷尽知道偏袒老太太和南院的人，对她们木槿轩一向都是这个态度，实在是叫人心寒。
“我原先看好的是一位姓房的嬷嬷，她是宰相夫人的陪嫁丫鬟，三年前出府。”郑氏先是说，“京中有适龄女儿的人家，都动过请房嬷嬷的心思。”
紧接着，她望向端坐在正厅的老太太，讽刺地继续：“我好不容易托人寻到了关系，结果嬷嬷临进门我才知道——不日前，老太太已替我们江府回绝了房嬷嬷，做主请了另一位姓周的嬷嬷来。”
说到这儿，周嬷嬷抖得更厉害了。
“我原也想着，既是母亲看好而且力推的人，必有独到之处，哪不知……”说着，她冷笑一声，踱步到桌前，拿过那叠由众人一同收集来的信息，用力甩在江瀚脸上，厉声道，“哪不知对方竟是个名声狼藉，坑蒙拐骗的泼妇！”
纸张纷纷扬扬地往下落，江瀚手忙脚乱地想要接住，却只胡乱搂住了几张，其中一张，是个男子的画像。
寥寥几条黑线，勾勒出一个贼眉鼠眼、干瘦刻薄的男人形象，旁边写着该男子的资料，竟还是个地方上的小官，权利不大，油水却不少。
“周嬷嬷远在江南，三日前便开始驾着马车赶往京城，通关文书便是证据。”郑氏说，“老太太早知道对方是个没才能的，竟还推了我求爷爷告奶奶得来的机会，让这么个人混进家中来害我的女儿！我今日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问问老太太，到底是何居心！”
江瀚的原话被郑氏掷地有声地还给他，像个猝然摔在他脸上的巴掌，火辣辣的疼。
“咳，此事……”江瀚还想为老太太开脱，“此事定有缘由，你该先听听母亲解释的，怎可如此……”
说着，胳膊一摊，指指院子里的众人，意思相当明显。
哪怕把事实摊开了给他看，他还是会责怪郑氏。
这就是他的丈夫，是她赔上了二十多年的岁月换来的感情。
“老爷教训的是。”郑氏怒极反笑，“那不如老爷再教教我：蓄意谋害侯爵夫人，该当何罪！”
“荒谬！”老太太一拍桌子，“我谋害她，我吃多了撑的我害她。”
她当然犯不着去害江芫，但她故意找人来恶心她们，本就是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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