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吕饼人

    20.

    路清野感觉到宋怀瑾像是烙煎饼似的在旁边翻来翻去，还以为是他又胃疼了，转过头去问他哪儿不舒服。宋怀瑾过了好几秒才说没事。但怎么听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路清野把灯拉开，见他一脸忍耐着什么的表情。

    “你是不是胃痛？”路清野问，“我帮你拿药，不然你喝点热水。”

    再喝就要尿出来了，宋怀瑾现在一个水字都不想再听到，他摇了摇头。

    “你想不想上厕所？”宋怀瑾问路清野。“不想啊。”路清野以为宋怀瑾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确认是不是晚上的食物有问题，“你拉肚子？”

    “你陪我去上个厕所。”宋怀瑾说。

    “啊？”路清野听到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什么叫陪他上厕所？感觉上这是女孩子之间才会出现的对话。

    路清野看了眼宋怀瑾，发现他的表情并不仅仅是忍耐着什么，还带了一点窘迫。他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是不是不敢自己去上厕所？”

    换来的是宋怀瑾长长的沉默。

    路清野忽然想起了那次他们在农家乐里上厕所的时候，因为太黑所以宋怀瑾出去得很快。还有来这边的第一天，宋怀瑾在厨房里烧水不敢看黑漆漆的外面，听到自己要走还特别紧张地问了一句要去哪里。于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怕黑啊？”路清野忍不住笑了，“你多大了怎么还怕黑啊？是不是我那时候放恐怖片吓到你了？”

    “你不愿意就算了。”宋怀瑾翻了个身背对他，听起来声音闷闷的。

    “你不想上厕所了吗？”路清野凑到他耳朵旁小声地说，“嘘——”

    “路清野！”宋怀瑾难得叫他名字一次。宋怀瑾猛地坐起来，脑袋撞上了路清野的下巴，路清野疼得捂住下巴一边口齿不清地说：“哎哟，幸好下巴是真的。”

    路清野抬了抬眼，见宋怀瑾真的生气了，之前更多的时候纯粹是宋怀瑾不愿意搭理他，这种很明显的带着怒气的情况很少。路清野咽了咽口水说：“走吧，我陪你。”

    厕所里没灯，宋怀瑾举着个手机在里面撒尿。路清野在外面等他，想到宋怀瑾刚刚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用脚踢了踢面前的一个小石子。

    手机电筒的光能照到的范围是有限的，路清野看到前面有个很小的影子飞快地窜过去，他用光去追，没追上。应该是一只老鼠。他往那边走近了点，一看，什么也没有。

    “路清野。”宋怀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路清野转过头去看他，见他站在厕所门口，手里牢牢捏着手机。

    “我在。”路清野走过去，“刚刚看到个黑影跑过去。”

    宋怀瑾忽然变得有些警惕似的，问他：“什么黑影？”

    “应该是老鼠。”路清野说。宋怀瑾松了一口气。路清野看他这样都不忍心再吓唬他了。

    回到寝室，宋怀瑾躺下后路清野问他要不要关灯，还是等他睡着了关。这种关爱儿童一般的表现让宋怀瑾很不自在。他尴尬地说关了就行。

    今晚很安静，连远处的狗都没有叫，宋怀瑾听得到自己的心跳，还有路清野的心跳。

    闭上眼想起的除了电影里恐怖血腥的画面外还有送走妈妈时的画面。

    他睁开眼，有的只是一片黑。

    “宋怀瑾。”路清野轻声叫他，“你没睡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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