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诗里好多句子因为太过含蓄，很多文化水平本就不高的老人也许根本听不懂里面富有深意的内容，但是他们能够体会到饱含深情的每一次“亲爱的爸爸妈妈”和“亲爱的爷爷奶奶”。

    路清野把头别开，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感到眼热，但他确实快要落泪。身边的宋怀瑾用右手拉住了他的左手，然后用了点力气握了握。就像是有什么从手心传递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好了一些。

    家长会没有开多久，不像一般的家长会，会给部分家长再开个小会，结束后大家就离开了。只有小回的爸爸留了下来，找到了宋怀瑾和路清野。

    小回的爸爸动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一个字，只是干巴巴笑了两声。宋怀瑾和路清野也都对他笑了笑。

    “你们两位老师明天就要走了是吧。”他说的是很蹩脚的普通话，比村长的方言口音还重，“真的很感谢你们，真的。上次宋老师还专门来跟我讲了那么多，我……我真的很谢谢你们。”

    他的手搓了搓裤子，极力想要再说些什么，奈何言语表达不了。路清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用说这些。宋怀瑾也说：“小回很聪明，也懂事，偶尔调皮也是很正常的。你以后继续让他来上学吧，别再打他了。”小回的爸爸一边说着“嗯”一边点头。

    孩子们跟着家长一个一个离开，学校里渐渐安静下来。

    宋怀瑾问他要不要出去转一圈，再看看村子，路清野点了点头说好。

    这是节目录制的最后一个部分了，他们绕完这一圈，摄像师再拍摄一点太阳下山、鸭群回家的画面，他们就打板结束了。

    “你什么时候去找过小回的爸爸吗？”路清野和宋怀瑾并排走着，问他这个问题。宋怀瑾稍作思考回答说：“不是特意去找他的，就是我早上跑步，然后跑到他要经过的那个岔道口跟他聊了几句。也没有说很多，他赶着去镇上。”

    “你们聊了什么？”路清野问。“我跟他说了我家里的一些事情，就希望他能理解一下小回的心情吧。”宋怀瑾说，“你知道的，我不是很善于动之以情。”

    路清野笑了一下说：“我可不知道。”宋怀瑾也笑了一下。

    他也听过宋怀瑾说自己以前的事情，聊他的父母，叙述确实是平平淡淡的，但是因为真实，所以在他说出来的同时，能让听的人感受到的也绝对是真实的。

    宋怀瑾具体说了什么，路清野猜不到，但他知道，他一定让小回的父亲被打动了。

    在过去的路清野看来，宋怀瑾是个冷漠的人，可是这一次支教，他了解到了一个喜欢动物关心他人的宋怀瑾。两个都是他，也都是自己看到的真正的他。可能是因为这次认识到的这个他，所以连以前的他都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节目组让他们往前走，说要取一个远景作为结束。他们肩并肩继续往前，步调一致，越来越缓。两个人有种谢幕了却不愿意鞠躬下台的失落感与不舍感。

    这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一只鹅，梗着脖子朝他们走来。虽然鹅现在很少出现在江湖中，但是江湖里处处有鹅的故事。路清野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宋怀瑾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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