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梦魇

    【景越：期末考试，怎么没考好？】

    发这条消息前，景越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他已经刻意回避接触汤司语快一个月了，现在不是喜欢别人的时候，他很清醒。

    青春期的情感，大多是出于生理因素。第二性征发育带来的身体变化、性激素的波动影响着少男少女心中的情绪，性冲动、爱情，这些在青春期都是转瞬即逝的。

    景越相信，只要不去看、不去想、不去接触，这种情感就会消逝得很快。

    但他错了。

    即便知道爱情的本质是性冲动，知道性冲动的本质是人类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演化出来的繁衍本能，知道一切都是神经递质的操控……即便知道这一切，当它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感觉还是真切的。

    就好像，再怎么清楚痛觉的原理，打针的时候，依然会痛一样。

    他可以做到不去看、不去接触，但他没法做到不去想。

    他想汤司语。

    如果说期末考试前他尚能用复习麻痹自己，用一张又一张卷子填满自己的生活，那么考完试后的平静生活，实在是给了他太多太多去想汤司语的空隙。

    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多么能忍，他只是很能伪装，现在远离了那些外物，他装不下去了，他想和汤司语说话，就像元旦演出以前那样。

    而他能够表达关心的方式，只有通过学习成绩，如他一开始接近汤司语的方式一样。

    【汤司语：我心理素质差，大考容易紧张。】

    非常合理的解释。

    两次小月考都考进了前十名，期中和期末却都只考了100多名，任何人都会相信，这个学生抗压能力不够强，遇到大型考试就出问题。

    汤心甜在电脑前看到他们的对话，疑惑地问：“姐姐，你期末考试没考好吗？”

    她有记忆时，姐姐已经进入初中了，学习成绩似乎一直都不太好，因为家里人常常恨铁不成钢地说她“小语怎么就是不开窍呢？明明小时候读书挺好的呀……哎，女孩子就是这样，后劲不足，上了中学就比不过男孩子……”

    姐姐考上德恒中学的时候，爷爷奶奶高兴得在村里摆了酒席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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