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终究是有限的，摩尔很快就打完了子弹，他的激烈反抗，最终还是被淹没在黑暗的大潮之中了……

　眼下只有靠汪医生自己。冯贝林对汪医生的旧情一直念念不忘，最终还是答应她营救汉森，因为冯贝林实在不忍心看到汪医生也落到了和自己同样的下场，于是带着汪医生往深处洞穴走去。

　火把不能用了，冯贝林从旧物堆里找来了还能勉强使用的冷光照明灯，让汪医生拿着。冯贝林带着汪医生走在山洞中，汪医生是直立行走，发现冯贝林只能背负着重重的躯壳在地上爬行，蜷缩着前进，心里很不好受，便开口建议：“跟我一起走吧，回去以后，我把你这身增生的硬甲切除掉，还你自由之身。”

　“没用的。”冯贝林一般在地上爬行一边道出了苦涩的心酸，“我已经检查过了多次，我体内的新陈代谢已经逐年退化，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在食物极度匮乏的情况下活这么久的原因，体表的这些硬化鳞片，都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连及内脏，也不知道会在未来的某一日，我们也变成这颗星球的一部分。”

　顿了顿，冯贝林又说：“而且我们也回不去太阳系了，如果回去，我的下场只能被当成实验题被活活解剖，回去也是死，你应该最清楚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这种人了。”

　冯贝林奇怪的问：“对了，你又是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而且我看你们似乎在修理虫洞桥，据我所知，这个废弃的虫洞桥只能通往太阳系，怎么？你不能通过正常的渠道回家吗？”

　“一言难尽。”汪医生苦笑一声，“我在这边惹了一些事情，让我无法通过边境的官方虫洞桥，只好跟着这艘走私船，希望能绕道回去。”

　汪医生又问：“对了，你还没说这里的实验室到底是什么回事呢，这里的生物研究是谁主持的？”

　冯贝林微微怔了怔，若有所思的抬起眼睛看了汪医生一眼，不紧不慢的说：“是大名鼎鼎的‘林德雅’博士。”

　“什么？”汪医生听到这个名字直接站住不走了，低头瞪着冯贝林问，“你没开玩笑？”

　“当然没有。”冯贝林叹息一声，“我们科学家按理来说，都是唯物主义者，但这一刻，我真的相信，你能来这里，真的是众神的安排。”

　“你……你是指什么？”汪医生心里有些虚，便试探性的问。

　“行了吧，维莉，你的事情，我在火星殖民地的时候，也多少听过一些，我知道你要找林德雅博士干什么，这些年估计你也是没找到她，银河众神把你送到这里来不是偶然，真的是命运。”冯贝林沉默了一会，“而且还能让我最后见你一面，也感谢众神的怜悯。”

　汪医生对冯贝林的表白情感故意视而不见，转移话题问冯贝林：“这里有多少你这样的患者？林德雅当年在这里研究什么？”

　“根据我找到的线索，这里最早的患者，都是当初整个军事基地从轰炸中幸存下来的士兵，躲在地下实验室的掩体中，但是太阳系同盟军的轰炸将储存病毒的样本给破坏了，所以这些军人是最早的一批感染者。”

　“那他们应该都会死亡才对啊。”汪医生奇怪的问，“死亡苔藓病毒的菌株基因稳定性过高，一直都无法治愈，也很难被其它诱变剂引发变异，这怎么回事？”

　冯贝林继续解释：“据说是当初在轰炸中，林德雅博士被军方掩护撤离之前，用了她自创的方法，引爆了一颗抗病毒制剂的炸弹，导致了这些人没有死掉，但是，也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研制出了抗病毒制剂？”汪医生都惊了，随即十分惊喜，“我就知道她可以做到。”

　“不要高兴的太早。”冯贝林指着自己身上这幅模样说，“她的解毒方法并不稳定，你也看见副作用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里底下实验室中留存了大量当初她的试验资料，我被感染之后，一开始很恐慌，后来发现了她的试验资料，尝试着照着她的方法来治愈自己，结果变成了和那些初代感染的士兵一模一样，你也看见了，这种方法还存在大量缺陷。”

　“但那也是人类医学近百年来最伟大的进步。”汪医生兴奋异常，“你等下带我去她的实验室看看，我一定要看看她的成果。”

　刚说完，冯贝林示意汪医生噤声，把手里的光源掩盖住，因为前面就到关押汉森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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